水仙（八）（1/2）
在皇宫雪地里的两人疯玩了大半天, 开始只是堆了几个雪人, 后面玩着玩着又开始打雪仗。
凉一让[欺骗世界]预判纳兰迦的行动轨迹，后者则叫出了[航空史密斯]探测凉一的呼吸, 动静之大惹来了当保镖的下属。
玩得畅快且筋疲力尽，纳兰迦带凉一回到了位于市中心的[纳西斯希]基地。
那不勒斯的[纳西斯希]是一座巴洛克式风格的雄奇的建筑。
束柱拱门向上延伸，精美细致的小型石壁雕塑在建筑外墙上铺展开来, 与明亮的曲面玻璃窗相得益彰。
整个建筑显现出深灰色调, 精美、庞大、威严，除了正中央雄伟拱门上顶端的那座镀金人像雕塑。
凉一从车上下来时，一眼就看到了那座姿态轻盈的雕像，实在是很难忽视在深灰庄严的背景中金色的它。
头戴香雪兰花环, 身着古罗马式飘逸长袍, 雕塑微微低着头, 纤细的双手在胸前交握, 微微卷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胸口镂空处用红色材质的东西雕刻出了一颗四分五裂的心脏。
“就是凉一噢！”纳兰迦笑着揽住金发少年的肩, 仰头指道, “改建房子的工程师本来建议放我们几个的雕塑上去，乔鲁诺他们都不赞同，后来商量了几次, 最后还是觉得把凉一放上去。”
凉一眨眨眼：“……感觉有点奇怪。”
“不奇怪啊。”纳兰迦揽着他往里走, 继续道, “我们都很喜欢这个雕塑, 凉一还没回来的时候, 大家路过都会停下来看一眼。”
年轻的黑帮干部说到这里脸上扬起了得意洋洋的笑容：“上次打赌赢了，这个季度‘凉一’身上的灰尘都被我包了。”
不太明白……凉一干巴巴道：“你高兴就好。”
“纳兰迦先生。”
“纳兰迦先生。”
……
快到新年，回到总部汇报的人员也多了起来，开阔的大厅内不断有路过的下属同纳兰迦打招呼，但目光却老是隐蔽地落在干部身边的金发少年身上。
纳兰迦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怎么了？”凉一察觉到了，侧头去看他。
“没事。”对上他的视线，纳兰迦重新扬起笑容，“先上去洗个澡吗？这个天气运动后很容易感冒呢。”
“好。”
“纳兰迦。”迎面走来的男人顿了顿，神色如常地向凉一点头，“绪方。”
“啊，福葛。”纳兰迦注意到他后面跟着的下属，问道，“那件事还没敲定吗？”
“快了。”
大厅里人来人往，明显不是谈事情的地方，黑帮干部相□□点头，错身而过。
老式电梯铁制雕花的栅栏门自动打开，纳兰迦先走进奢华明亮的走廊，他的皮鞋踩在色彩鲜艳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一楼是办公的地方，所以人也最多，二楼用来开会和接待客人……”纳兰迦越过走廊左右的几扇门，拿出钥匙，“三楼是我们的私人空间，虽然大家也不会经常待在这里就是了。”
凉一的视线从贴花墙纸上的油画移开，又被走廊尽头后开阔的空间吸引了注意力。
“嗒嗒——这就是我的房间……”纳兰迦推开门，侧身等金发少年进来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那边是餐厅还有娱乐设施，噢噢噢，那里有个超棒的露天泳池，凉一感兴趣吗？”
“以后吧。”
“好！”纳兰迦说着将凉一按在客厅的沙发上，神色兴奋像个小孩子，“凉一要喝点饮料吗？还是要吃点东西……对了，要不要去看看我的收藏，我有《北斗神拳》的初版噢！”
快二十岁的黑帮干部语速飞快，边说还边绕来绕去，脸上挂着的笑让他更像只快乐到顶点而拼命摇尾巴的小狗。
“好……啊嘁！”凉一轻轻吸了吸鼻子，“纳兰迦，我还是先洗个澡吧。”
……
踩在吸水地毯上，凉一弯下腰卷了两圈纳兰迦睡裤的裤脚，提着过于宽松的裤腰打开了浴室门。
虽然纳兰迦说是房间，但这里更像是某种高级公寓，明亮宽敞又一应俱全。
“纳兰迦，衣服还是有点……”转过休闲厅的隔断，凉一抬头时在客厅沙发上的白发男人，“福葛先生？”
“嗯。”男人点头，“纳兰迦有点急事，大概一个小时后回来。在这期间，我替他保护你的安全。”
“其实不用，[欺骗世界]已经恢复了很多。”凉一在男人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解下头上裹着的毛巾轻轻擦拭头发，“而且这里是组织的总部，应该也会比较安全。”
福葛摇了摇手里的威士忌杯，神情冷静：“但是我在这里会更保险。”
点点头，凉一屈起一条腿：“白色很适合福葛先生……”
“福葛。”男人打断他，捏住酒杯的手攥紧，面上却分毫不显，“叫我福葛就好。”
凉一弯了弯眼睛：“我还以为福葛先……福葛还是不太喜欢我呢。”
“嗯？”男人见面以来平静的神情裂了缝，似是十分讶异凉一的结论。
头发不再滴水，凉一叠好毛巾继续道：“因为福葛一直以来都很疏远我，而且两年前最后分别的时候，我说了些很越矩的话。”
从玻璃窗外投入的光线突然黯淡下来，凉一偏头看去才发现厚厚的云层已经遮住了太阳，吹进室内的风也有了下暴雨前氤氲的水汽味道。
他在看云，福葛却在看他，看他淡金色阳光一般的长发，蓝色澄亮的瞳孔，淡色的唇瓣，纤细的锁骨，微微凸起的踝关节，骨节分明又秀气的脚趾。
没有一处不漂亮，而漂亮到看一眼就让他觉得危险的绪方凉一，时至今日依旧让他的理智叫嚣着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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