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2/2）
她生气了，生他的气。</p>
茅蘅升腾起一股又猛又烈的怒火，不是对别人，是对他自己！</p>
芮阳看他痛苦，愤怒又自责的模样，一下子说不上话。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血誓，不是他的本性。</p>
芮阳不忍心，放低了声音：“不要压抑你的本能。”</p>
茅蘅抬眸，双眼冒光的男人逼近芮阳，在她耳边轻声道：“阿诺德会猜到的。”</p>
芮阳说：“他是吸血鬼最权威的长老，不可能一直瞒着他。如果他和布拉德利一样，在你我都受伤未愈的情况下，我们已经死了。”</p>
这么说，茅蘅没反驳。</p>
倒是门外的阿诺德高声道：“今夜拜访到此，下次再见。”</p>
转身带着博伊斯回去。</p>
四下无人，无须顾忌。</p>
芮阳解开胸前的纽扣，因中了红瞳草又到月下站了会儿，胸前的器官若隐若现，泛着绿光。</p>
看到她的脖子，茅蘅感受到皮肤下血管中迫切期待的绿色血液像魔鬼一样在召唤他，等待他去征服，去占领，去肆意妄为！</p>
茅蘅咽了咽口水，闭上眼不去看。</p>
芮阳白天才中了红瞳草，胸前的器官显露，这些说明此刻的她很脆弱，需要守护，而不是掠夺！</p>
除了对血的渴望，茅蘅伤口溃烂的速度比预想的要快，仿佛全身每一块肌肉都被拉扯，疼得他快坚持不下去。</p>
茅蘅的表现被芮阳看在眼里，尽管他闭着眼不愿意看，但他滚动的喉结，紧握的拳头，都说明他不是不想，只是在做斗争。</p>
芮阳不想浪费时间，她想让他快点好起来。</p>
不多言，芮阳从桌上拿起小刀，扬起胳膊，准确的刺进脖子上的牙印，被装饰过的牙印处迅速涌出绿色血液，芮阳扔掉小刀，喊道：“睁开眼睛。”</p>
茅蘅紧闭双目：“不行。”</p>
芮阳：“作为血奴，你是在反对我的话吗？”</p>
茅蘅瞬间慌神：“不，我不是。”</p>
芮阳重复一遍：“睁开眼睛，吸我的血。作为M星的皇族，我不会因为血奴吸点血就死掉。”</p>
茅蘅睁眼。</p>
芮阳脖子上的绿色血液顺着流到胸前，浸染一片。</p>
是他无比渴望的鲜血啊！</p>
几乎一瞬，茅蘅将坐在凳子上的芮阳拎起来，倾身逼近脖子时，男人突地停下，低低的带着鼻音说了一声：“对不起……”</p>
芮阳泛起微笑。</p>
随即，尖锐的獠牙刺破皮肤，吸食到久违鲜血的茅蘅将芮阳拥入怀中，更加大力急切的吸吮。</p>
身体像被抽空，本就身体虚弱的芮阳下意识的攥紧拳头。</p>
等茅蘅满足的松开怀抱，衣裳被染上鲜血的芮阳渐渐恢复意识，她一直努力保持清醒，怕被索取过多晕倒，那样只会造成茅蘅的心理负担，让他自责。</p>
好在这次她没晕。</p>
茅蘅擦擦嘴角的血迹，立刻把鞋油给芮阳。</p>
芮阳靠在桌边吃鞋油，茅蘅想为她清理被染色的衣服，想为她清理脖子上的痕迹，但这些他都做不到，在他怀着爱慕与疼惜要为她做事时，就已经注定血誓会让他本能的推开她。</p>
“对不起，阳阳。”</p>
“我没事。”</p>
见他低着头时不时的瞄一眼自己，芮阳迅速吃完鞋油，脱掉外套，整理了痕迹。</p>
她走过去，对上他愧疚的眼眸。</p>
两人对望。</p>
芮阳脑海中一闪而过在盛鑫医院的场景，她站在他面前，让他不要因为血誓失去本性。但是茅蘅，在她面前化身为兽，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变成了异兽。</p>
那一瞬间，无数的情绪涌入芮阳心扉。震惊，惧怕，心痛，甚至绝望。</p>
无法控制情绪的茅蘅的不安定性越来越大，倘若只有死亡才能解除血誓，是不是表示，必须有人要死。</p>
芮阳走近，几乎贴到茅蘅身上。</p>
茅蘅喃喃低语：“阳阳……”</p>
芮阳抬手，抚上茅蘅的脸，他的模样太可怜了，他本该是救助绛城的骑士啊！如果有一天彻底解除血誓，回想自己做过的一切，他会不会崩溃。</p>
所以，在还没造成更大危害前，解除该死的血誓吧！</p>
芮阳的手竟然抖了，她是高傲的不屑一顾的芮阳啊！</p>
看着因为被吸食血液脸色惨白的芮阳，茅蘅的心中苦不堪言，他懊恼，他吸了她的血，他情绪的崩溃更让她失望。</p>
茅蘅落泪了。</p>
芮阳抬手拭去滑落脸颊的泪水，睁着眼，注视着眼前的男人：“茅蘅，请你像最初那样善良，不要丧失本性。”</p>
想到对芮阳撒的谎，茅蘅泪如泉涌，说出实情：“阳阳，我记得，我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但是，但是我不敢告诉你，当我愤怒，当我控制不了自己时，我根本想不起那些话，我甚至忘了我是谁，我脑海中只有你，只有你的喜乐哀愁。”</p>
是啊，他记得，只是他想不起！</p>
天呐！</p>
芮阳痛恨不已，退了几步，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人生已经很惨了，被亲哥哥迫害落水失忆，被夜无忧无情转为吸血鬼，还要因为她丧失本性，变成危害人类的怪物。</p>
芮阳的反应吓坏茅蘅，男人顾不得许多抓住她的双肩，却因为血誓将她推到了屋外夜空之下。</p>
芮阳跌到地上。</p>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从小屋冲出来的茅蘅将她抱了回去。</p>
茅蘅无比自责：“对不起阳阳，让你暴露在外面。”</p>
芮阳：“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没事。”</p>
该说对不起的是她，是她的血让他性情大变，让他痛苦不堪。</p>
芮阳决定解除血誓，虽然她开始喜欢这座城市，想要守护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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