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2）

养心殿中，宝荣飞快地溜进宋瑶的房中。

宋瑶的肚子已经跟个大西瓜一样，睡眠成了煎熬，躺着、侧着都难以入睡，索性在腰后垫了软垫，斜靠着整宿整宿地眯着，眯着了就是难得的休息，眯不着就闭目养神。

宝荣冲进来的时候，宋瑶正抱着一盘切好的西瓜吃，被宝荣破门的动静吓得一跳，问：“你怎么了？”

宝荣扑到宋瑶身边，带着哭腔说：“云娘被高厂公抓了。”情绪十分激动，可就这样还压着嗓子不敢高声。

宋瑶吃了一惊，她只知道鄂州被楚军攻破，后面的消息全然不知，就是鄂州的消息都是宝荣告诉她的。

“郭将军重伤，陛下想让吴驸马接替他，云娘探得消息后，让人杀了吴驸马，不想人被东厂的人捉住，供出了云娘，云娘若是也招了，我们就全完了。”宝荣语速极快。

宋瑶反应了一会儿，但是关注点落在“吴驸马”上，她问：“吴驸马？吴驸马是谁？”她心中已有了猜测。

“原来的西路军主帅，后来尚了永嘉公主，吴恪。”宝荣答道。

宋瑶手中的西瓜掉了，她心头突然钝钝地挨了一闷锤，想起在阳城时，围着的周军纷纷让开，让出一身戎装的吴恪，他当时对何永寿又惊又怪的样子，竟然十分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眉毛一跳，瞪着眼去看郭永。

宋瑶的泪意汹涌而出，她努力忍住，无奈忍不住，这世上，唯独吴恪明知前路艰难，还是为她用身躯挡出一片避风港，愿意赔上所谓的前程富贵要救出她。

宋瑶再也不压抑自己的眼泪，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是想活下去。她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决定竟然会变成这样的结局，大得让她难以想象，变得让她无法预测。

宝荣见宋瑶哭得这样凶，吓到了。

宋瑶赤红双目，扭头看向她，问：“沈云娘杀了吴恪？”

宝荣点头，说：“她身边几个暗线也被带走了。我们怎么办？”

宋瑶说：“让她开不了口。”

宝荣震惊地看向宋瑶。

宋瑶冷静下来，说：“被抓走的是沈云娘已经卖给李由桓的暗桩，暂时还没到你我。”她飞快地思索，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母亲在伤神，有些不满地踹了她一脚，有些痛。

宋瑶眉头一皱，忍过这波疼痛，再想如何杀了沈云娘。

“东厂我们进不去啊！”宝荣没了主见。

宋瑶推宝荣，说：“你去前面，请陛下来，就说我肚子痛，要见他。”

“啊！”宝荣看向她的肚子，呆愣了好一会儿。

“我跟他说。”宋瑶说完又被一阵疼痛激得倒吸一口气。

“前线战报！”静夜中前殿传来一声急促的喊声。

宋瑶脑子有些发蒙，没听真切。

不知等了多久，宋瑶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终于听见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强挣起来，脸上被汗水浸地发亮，不用演，是实情。

李由桓快步走上前去，朝身后喊：“御医！”

宋瑶抓住他的胳膊，说：“我有话要说，让他们退下。”

屋中只有一盏灯，燃在李由桓背后不远处，宋瑶看不清李由桓的脸色，但见他定了片刻，转头朝众人道：“你们都退下。”

宋瑶刚要开口，突然痛得难以支持，咬牙倒在李由桓臂弯里，她紧紧揪住李由桓的衣袖，等这阵疼过去，咬着牙说：“我想活，我的孩子，十个月，我舍不得他，我不见他，只要知道他活的好，就够了。”

李由桓坐着没有动。

宋瑶说：“我能接替沈云娘，向楚国传讯，助周军破敌。”

东华门外传来一声闷响。

李由桓觉察到床帐轻轻晃了一阵，他扭头喊道：“怎么回事？”

随行的内侍一溜烟跑了，去探听消息。

宋瑶确定自己是要生了，阵痛来得越来越频繁，可她咬着牙死拽着李由桓，大有他不点头，就把孩子憋回去的架势。

跑回来回话的是段五常，语速极快，说：“陛下，方才军报传来，有一千甲士趁机从长安门入城，聚集到东华门外，被东厂番役发现，高厂公已带人去阻拦，让臣禀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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