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2)
李由桓按下锦衣卫递进来的消息,有些失望,手指在桌案上敲了两下,转手又翻开高五德送来的奏本,没拿住,展开的奏本竟垂到了地上。
陆冲打眼一看,上面密密麻麻记的全是人名,短短两日,就牵累出这么多人,不禁在心里暗骂:怪不得人都喊他“高缺德”,这下手也忒狠,恨不得人家断子绝孙。
李由桓甚是满意,这就越发衬托出对锦衣卫的不满意。
旁边高五德眼观鼻鼻观心站得浑似没他这个人,陆冲有些气虚,顶不住压力,问:“陛下,宋姑娘这里还进宫么?”
李由桓没答他的话,问高五德:“除了那摆渡的,就没别的人能佐证么?”
高五德答道:“山中人烟稀少,只有几户猎户,冬季封山后,无人出入,猎户也往来不多,走遍周边所有人家,没有人见过宋姑娘。”
“她那时候伤了,应该在养伤。”陆冲插话。
恰此时小内侍在门外道:“陛下,从京城来的奏折送到了。”
李由桓说:“进来吧。”
这些奏折已经过内阁票拟,并按照轻重缓急做了排列。李由桓打开最上面一本,眉头就皱起来。
他没叫退,陆冲和高五德只得老老实实等着。
李由桓冷笑一声:“又是江源,没了高云,又冒出个江源。”
高五德眉峰一跳,赶紧告罪:“臣失职。”
“怨不得你,后宫的事、老渡头的事就够你忙的了。太后一心要让老七当太子,怎会只有安排高云上书,这是打头的,后面中军眼见就要上了!”李由桓思忖了片刻,说:“你不用查了,这孩子是朕的。”
高五德陆冲二人对了个眼神,赶紧又嫌弃地转开。
“等宫里的事一毕,就让她入宫。”李由桓道。
陆冲不大愿意宋瑶入宫,他这里办不来其他差事,若宋瑶一走,他这里就又空了,便问:“可宫里太后还在啊!”
李由桓笑了一声,这声轻笑中的含义让陆冲打了个冷颤。
李由桓把折子扔回去,把一摞折子全撩倒了,稀里哗啦散了一地,伺候的内侍赶紧跪地去捡,李由桓往窗边走了两步,随口道:“就封个嫔吧。”
陆冲暗自盘算嫔这起点还成,嫔以下位份太低,将来若是生了皇子,生母低贱对皇子不利;但宋瑶身份特殊,再高就说不过去了,因怀有龙嗣从低等妃嫔提到嫔位是老例。眼见到嘴的鸭子飞走已成定局,陆冲也不纠结了,暗暗为宋瑶高兴,打定主意回去抓紧时间对宋瑶献献殷勤,说不好以后就是母后皇太后。
“五德,你回去就把谕旨带过去。”李由桓说。
陆冲巴巴地看着李由桓,说:“陛下,我也回京呢!”
李由桓埋头写信,没理他。陆冲只得悻悻地跪辞,出来上马也不急着走,等着高五德出来,上去问:“你什么意思?你管好你那后宫不就得了,拿老渡头是锦衣卫的事,用得上你插手?”
高五德翻身上马,说:“你是锦衣卫指挥使?差事交给你的?”这一问把陆冲问哑了,他说:“你管我,这是圣上交给锦衣卫的差事……”高五德突然抬手,鞭子劈头朝陆冲抽过来,陆冲抬起胳膊一挡,高五德趁机绕过他身边,策马跑了。
陆冲追在他身后,吃了一路扬尘,愣是没追上。半路上突然下起雨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陆冲只得硬着脖子淋,走了一会儿,雨越下越大,道旁的小树根本遮不住雨,被摧残得东倒西歪。
虽已入春,这么大的风雨,还是冷啊。陆冲几乎睁不开眼,一路狂奔,身上的余热被浇得一丝儿不剩,好在望见城门了,一身飞鱼服淋湿了还是飞鱼服,他嚣张跋扈地策马入门洞。
不料这雨来得突然,门洞里挤了好些躲雨的人,他只得勒马下来,一落地,脚就踩进了水洼里,没过脚踝。
陆冲低低骂了声,门洞中凌厉的穿堂风让他冷得心发颤,城门这边不远处有个酒幌子,他憋着一肚子气,冒雨进了小酒馆,要了最烈的酒,配烧鹅。
陆冲把那只烤得有些过了的烧鹅当成高五德来咬,面目狰狞,又配上他一身飞鱼服,店中掌柜和几位酒客都有些怕他,躲得远远的。
陆冲懒得理睬,一壶酒下肚,身上暖和些了,口也喝顺了,再要一壶。
上酒的不是先前的小二,先入陆冲眼中的是一双修长白嫩的手,他顺着往上一瞧,是个颇有姿色的女人,略带风流的姿态中有股风尘气。
她正似笑非笑地斜睨着陆冲,拿着酒壶的手指在圆滚滚的瓶身上别有意味地摩挲了两下。
陆冲的怒火不知怎的,就被这两下抹没了。他往外探了探,斜对面就有家青楼,心中了然,转过身换了个颇英武的姿势,把自己比较好看的左脸侧到女人面前,一手握住酒瓶,正好把女人的手也握住了,朝那女人贱兮兮地一笑。
这女人也是一笑,说:“大人,你把人家都弄湿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