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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衙门……”谭阳城的衙门办事,貌似不大靠谱。
“即便你想要插手,也是无能为力,不是吗?”施锦程说得没错,邱暮雨不过是个商人,又是个半大孩子,如何插手得了这样的事?再者说,就算插手管了,于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暮雨撅起嘴,垂下了头,方才那股子朝气劲儿一下子全没了,跟个让雨淋过的小猫差不多。回去的时候,也依旧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施锦程看着这样的小孩儿,没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点有趣,邱暮雨的心着实干净,跟别的商人不同,在他身上,还有一个比钱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义。
晚饭后,施锦程伏在案前写字,邱暮雨就拄着下巴望着窗外的夜空,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施锦程几次抬头看,小孩都是那一个动作,不曾变过。
施锦程算是被这小东西给打败了,平时自己也不会在意别人的情绪,但是可能是邱暮雨的性情太合自己的意,竟有点见不得这小东西这副焦虑模样。
“李老板的事,你当真就这般想管?”
一听见施锦程这样问,暮雨貌似听出了点老爷松口的意思,连忙转头看着自家老爷,然后捣蒜一样点着小脑袋。
“你想怎么管?说来听听。”
邱暮雨脸上的灰色一扫而尽,迈着小碎步就蹭到了老爷身边。
“老爷,其实这事简单,干这事的必然不是外人,那就是内鬼,从李老板家的伙计查起,肯定会发现蛛丝马迹的,然后顺藤摸瓜,总会找到线索。”
“那为什么不能相信衙门?”
“老爷,这种事,必然是后头有人指使,这后头是谁,跟府衙的官老爷有没有关系,这个不好说……”
“你可真是个机灵鬼。”施锦程从来没有用这种亲昵的词语去称呼过谁。“好吧,你要是实在愿意折腾,我也不干涉,不仅我不会干涉,任何人都干涉不得。”也就当朝皇后的弟弟施锦程敢这么说话。
原本打算次日就回都城的施锦程,破天荒地多留了三天,为啥?因为他忽然发现看着这小屁孩东跑西颠忙忙活活的样子很有趣,好吧,貌似咱们的施老爷有了点恶趣味。
施锦程走的那天,也正好是李家布铺起火案子结案的日子,就像暮雨猜测的那样,这事是后头有人使坏呢,而使坏的人,正式谭阳城里最不守道义的奸商高顺,此人是当朝户部尚书的远方亲戚,平时在谭阳城也是牛气冲天的。他早就相中了李家布铺的位置,就想低价盘过来,但是李老板哪肯,那是祖上基业。这高顺见他不松口,就起了邪念,买通了布铺的一个伙计。
此时如果暮雨不插手,李老板一家的后果可想而知,官府也不会明察秋毫,这施家的压力一下来,容不得他们不秉公办理了。
正文 (30)心有所动
“老爷,我觉得咱们这位五夫人那是相当的不错,生意做得好,还有情有义的,长得还标识……”施乙在回去的这一路上嘴就没闲着,把邱暮雨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不过出奇的是,施锦程竟然也没有制止施乙,似乎对这个话题没有丝毫厌倦。
“哎啊,咱们五夫人哪哪都好,就一样不好。”
“什么?”施锦程忽然接道。
“可惜是个男的呗。”
“那又如何?”
“不能传宗接代呗?”
“女人便可?”
施锦程这一问,给施乙问了个哑口无言,女人就可以?那家里摆着的那三位夫人,可是这么多年连个蛋都没下过。你要是说咱们大老爷有问题,那冬儿和夏儿打哪冒出来的?
施乙算是看出来了,施锦程对邱暮雨,不仅是中意,那是很中意。
【施家】
“小子,你这次回来晚了不少时日呐!”施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偷瞄自己孙子的表情。其实这老爷子一直想知道关于邱暮雨的事情,毕竟老道人意有所指,这个五夫人可是那个吉星,虽然这个性别有点不尽如人意吧。
“此行谭阳,多耽搁了两日。”
“多耽搁两日?可是生意上有什么事情?”
“并不是。”
“遇见什么故人了?”
“也不是。”
“……”老爷子脸色不大好看了,你个臭小子,非得等我拉着老脸问你是不是?就不能主动点?
“老太爷,老爷晚回是因为五夫人。”施乙在一旁忍不住道。
一听见施乙这么说,这施天罡的眼睛噌噌冒出了万丈八卦的光芒,哪料到施锦程忽然站起身,“爷爷,我去看看冬儿和夏儿。”
“……”
施锦程前脚出去,施天罡就迫不及待地冲着施乙摆手,这小子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老爷子讲述了一遍,老爷子听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听你这么说,这个邱暮雨还是个很好很不错的孩子啊,那咋不带回来给我这个老人家瞧瞧?”
“老太爷,这事您也问不着小的我不是?”
……
施锦程这次回来,跟往次不一样,他这次跟孩子们在一起的时间要多得多,两个孩子整日地围在他身边,手里拿着的,是邱暮雨给俩孩子买的小玩具。不知道为啥,看着俩孩子拿着邱暮雨送的玩具乐呵呵的玩,施锦程自己也是心情大好的,时不时还对着孩子们露出微笑。
只不过,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施锦程总是要朝床里侧看看,空空的。以往他是睡在中间,这次回来之后,在位置上,就靠外一点,刻意在里侧多留了些地方,留给了空气。
次日,天空飘起了雨,气温变得有些低,屋子里泛起阵阵凉意。施锦程从起床开始,就总觉得哪里有点别扭。
他像往常一样给老太爷请了安,然后到城里的商行走了走,点了点账,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寻常,可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眉头就一直拧在眼睛上面。
“老爷,您是不是有心事?”施乙跟着施锦程这么些年,自家老爷的心性摸得透彻。
施乙不问还好,他问了,施锦程的烦躁感反而越发严重了。双眉的皱痕又加深了一些。
“天又凉了。”过了会,施锦程看着外面的秋雨道。
“是啊,老爷,一场秋雨一场寒。今年好像冷得早了些,老爷,是不是提前让裁缝给老太爷夫人们做冬衣?”
施锦程点了点头,收回目光继续翻看账目,才翻了两页,忽然停住,又抬起头来,“那孩子的衣裳有些单薄了。”
那孩子?哪孩子?施乙先是愣了愣,后来恍然大悟,一下子想起了远在谭阳城的五夫人,忙道:“老爷,咱们回来的时候,小的嘱咐过招财,备下冬衣冬被,那小子虽然有点笨,倒是一心为咱们五夫人着想,应该已经备下了。”
施锦程没有答话,点了点头。不过过了一会,还是道了句:“还是做些,过几日去谭阳时一并带着。”
要是换以前,施锦程虽然也不能常住府上,倒也不至于才回来两天就急着走。倒是这一次,在府上住了才5晚,便急着出门。也是亏着这裁缝做衣裳耽误了几日,不然怕是更早些离府。
正文 (31)开拓产业
再说谭阳城,李老板的铺子被烧了,这次可谓是损失惨重,要赔给老主顾的钱、货款子、周边微受牵连的商铺赔偿款、新订货的钱……林林总总加起来少说也要三百两,付完这些钱,总还是要翻修铺面重新开张吧?再算来,又是好大一笔开支。
话说这铺子老板李德,原本家境还算好,祖上一直做布匹买卖,到了他这一辈儿,算是长辈英明,想着改改家里的地位,便供着李德读书,不盼望李德能有多大个出息,哪怕就是出个秀才来,也算是改换门楣。因着有了这样的想法,李德从小便苦读诗书,并不学经商,毕竟走仕途,弱碰了商,以后难免让人低看。李德虽然没有多聪明,好在自己刻苦,二十五岁考上了童生。可是这世事难料,老父亲突然染了重病,未了给老当家看病,散尽了大半家产,终于也没能留了老人家一条性命。
家里日子一下子大不如前,唯独剩了这么一间铺面,李德是长子,这生计的担子理所当然就落到他的肩上。没办法,李德不得不放弃了科考,半路转来从商。也正因着如此,他家的铺子虽然位置好,奈何他没有经商的头脑,生意不温不火的,勉强维持个家用。
如今这场火灾,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可算是压垮了这一家子。罪魁祸首虽然绳之以法,判了流刑,也赔了银子,但是却也不足帮着李家渡过难关。因着这个高顺也着实是个惹不起的人物,能如此结案已是实属不易,李家哪里还敢奢望再多?
倒是邱暮雨想得周全,料到李家怕是遇上了难事,便去银号里取了三张百两银票,在案子结案的第三天,着招财就送过去了。且不说李家人在拿到这钱之后的心情和表情,只道事后一家老小七八口拿着拟好的借据,来到施家米铺,在后堂给暮雨下跪感激。
“使不得使不得!”暮雨慌张过去扶人。这李老板已近不惑之年,算起来跟他父亲差不多大,他一个晚辈,如何受得了这一拜。
“公子仁心可鉴!你我非亲非故,却在危急之时雪中送炭,解我李家于危难之时,这份大恩大德,如何受不得我们这一拜?”说罢,李德带头,给暮雨磕了个头。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苍天父母,跪皇帝朝臣,如今跪了暮雨,可见其感激之情。自然不仅是那三百两银票,还有从始至终大大小小帮助他们李家的恩情。
“公子,在下虽然无能无才,但这份感恩戴德之心却当真可鉴。他日,公子若有用到李某一家之处,必然肝脑涂地。”
“……”
暮雨连忙将李家老小扶起身来,让伙计端来干果热茶招待李德一家。热门*小说txt下载www.dizh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