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衣怒马少年时（四）（1/2）
“很久没有见到师尊这副表情了，”炽连宸嫣然一笑，伸手抚上那无数次在梦境出现的侧颜，“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呢。”
最初的震惊过后，脸颊微凉的触感让莫绝回过神，他漠然打落那只手。
男人也不恼，悠悠收回手指，抬起眼与莫绝对视，“看来师尊不怎么想见到阿九呢。”
那深沉的凤眸勾画出一抹致命的恨，却完全被妩媚包裹，杂糅成点点笑意。
太多疑问在盘旋，瞧着那轮廓渐渐散发出魔气的男人，莫绝神色微凛，“那晚袭击凤歧的，是你。”
闻言，炽连宸轻笑出声，“师尊说笑了，是他不自量力地想要阻止我才对。”
原来九尾袭击的目标是卡尔斯，区区一个凡人，为何会引起对方的注意？莫绝凝眉深思。
“最讨厌师尊蹙眉了，”
说着，男人再次伸手覆上那容颜，一点点抚平指间崎岖的弧度。
“您想知道什么，直接问阿九好了。”
“放手。”微凉的命令声响起，生冷得不带一丝情绪。
炽连宸顺从地收回手指，薄唇勾满笑意，却缓缓说出令人心惊的话，“既然师尊愿为那人逆天改命，想必也能慷慨赴约吧。”
“今夜子时，阿九在您最喜欢的桃花林恭候大驾。”
也不在意对方毫无回应，男人说完妖娆地笑笑，走远了。
“莫绝？”
关切声唤回思绪，莫绝闭上眼定定神，再转身已恢复往日的平静。
“流子墨他...”
“没什么要紧事，我先去拍戏了。”
“嗯。”
望着那抹白色身影，顾言眼神担忧。他看到莫绝临上场前招呼化妆师过去，几番润色才勉强遮住苍白的脸色。
好在这场戏是大背景，需要特写的镜头不多，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场景布置完毕，演员就位，规模恢宏的朝堂戏终于开始。
郁缙站在大殿高台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他冷静地俯视堂下所有人，最后定格在群臣之首。
如期念出台词，角色情绪也控制得不错，王导很快看出郁缙的进步，没有一上来就喊“卡”。
不知是得了莫绝指点，还是俞敬溪没再刻意压戏，郁缙第一次走戏走得这么顺利，NG次数明显减少，其中第二镜一次就过更是让他受宠若惊。
补妆的间隙，他悄悄挪到莫绝身旁，“刚才我表现得怎么样？”
“嗯。”
没有听到预想中的评价，郁缙郁闷地小声咕哝，“还以为你会表扬我呢。”
闻声，莫绝终于从剧本里抬起头来，“是进步了许多。”
“嘻嘻，”郁缙顿时心花怒放，整个人都干劲满满，“我会继续努力的！”
这激昂的宣言引来不少人侧目，看着那张单纯认真的面孔，莫绝到底没舍得泼现实的冷水。
郁缙超常发挥是一方面，俞敬溪主动转移目标才是大部分原因。
不知是他哪里得罪了对方，抑或是对方入戏太深，先是下棋局战书，再是场场对手戏都与他针锋相对。
这种幼稚的张牙舞爪他当然不会看在眼里，只是隐隐觉得不悦。
他想起离经叛道的九尾。
曾经师徒情深，到如今势不两立，这只被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小狐狸，动起手来也是这般咄咄逼人，从不知道收敛。
遵从天性去成长也没什么不好，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在九尾堕魔之前，他是这样想的。
未料想，神道不能给予的随心所欲，九尾在魔道找到了所谓的自由，便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叛离师门。
亲传弟子全盘谋划万年都不曾有过的神魔之战，他自然不能容忍。墨临请他出山，一切都顺理成章，弑魔祭神，那场大战他打得很干脆。
九尾虽深得他真传，却到底不是他对手，轻易被夺去赤狐元珠。
师徒一场，他毁掉九尾魂形，将仅剩的残魄逐出神界。后来魔种意外迸发，他因故神陨，再无神提起这段往事。
如今，九尾不知如何得以重塑魂魄，这般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人界，定是来寻他复仇的。
虽说他还是肉胎凡身，好在元神碎片只空余一块，以元形应战不成问题。但，终究是场苦战。
思索间，莫绝眼神远远落在顾言身上。只见对方注意到他的目光时，立即露出个温雅的笑容。
卡尔斯已经因他受尽苦难，绝不能再让其他人牵连进来，这场师徒间的对决，他还没有万全的把握。大限将至，都是命数。
“莫少，下一镜马上开始。”
“好的。”
短暂的中场休息过后，拍戏工作继续进行，顾言站在休息区，时不时看向这边。
莫绝穿古装真好看...
念台词的时候超认真...
还有发呆的小动作，太可爱了...
男人心里不断地刷着屏，满心满眼都是镜头中的少年。
忽地，耳畔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今晚子时，桃花岛，墨诀有危险。”
顾言条件反射地转身，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员经过，他怀疑自己又一次出现了幻听。
纠结几秒，他试探性地小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现在能救墨诀的，只有你。”
莫绝为何有危险？为什么只有他能救？一连串疑问涌入脑海，顾言抿抿唇，不知道身处何种诡异的境地。
“炽连宸设局复仇，如果你献祭轮回，墨诀就可以不用死。”
像是完全清楚他心中所想，那声音为他一一解惑。三言两语信息量实在太大，顾言有点缓不过来。
抛去听不懂的名词，他努力理解对方的意思。有人要杀莫绝，莫绝可能会死，而他救莫绝的方式是...
如此弯弯绕绕乍一听像是哄人的玩笑话，但事关莫绝，他还是谨慎地求证道，“炽连宸是谁？轮回又是什么？你说的献祭是指...”
无人再回应，耳边再无声响，他看看周围，跟刚才相比并无异样。
这声音到底是何种存在？顾言看向远处的莫绝，心想还是等收工后问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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