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娱乐圈大戏(完)(1/2)
郁修文哪敢让莫绝多等,直接把愣在原地的两位请了进去。
两人低着头乖乖站好,一幅老实认错的模样,与之前剑拔怒张的态势大相径庭。
莫绝倚在木榻间,远远打量慕云飞,许久不曾见对方穿这身衣服了。
紧袖束腰的淡紫色常衣显现出匀称结实的肌肉轮廓,鎏紫缀金的腰带配挂有象征身份的玉佩,清贵而不失气度。
整个人清瘦了不少,但看起来很是精神。看来在楚逸然那儿学了不少东西,胆子也渐长,都敢闹到这儿了。
“一个多月不见,长本事了。”
不咸不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慕云飞心下一慌,径直跪了下来。
膝盖与地板相撞,砸出一声闷响,慕云飞眉毛一皱不皱,眼角却洇得发红。
他随十三追查完沈家雇凶一事,便应莫绝要求回到岛上,认楚逸然为师傅。
楚逸然会的东西很多。不仅精通枪支器械,格斗技巧;排兵布阵,运筹策略也是一等一的;至于易容伪装,暗器用药,几乎没有他不擅长的领域。
那时候虽然不清楚莫绝的用意,但他还是竭尽全力去学习新东西,生怕辜负莫绝的期望。结果等来的,是对方受伤回国的消息。
他当然要回去。实力变得再强大,还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莫绝。
然而,等他回到内宗,却被告知那人身边早就换了人。他不惜跟安乾大打出手,只想当面问个清楚。
“我想清楚了,我只要随侍的位子。”慕云飞梗着脖子去看莫绝,倔强的眼神坚定不移。
郁修文惊讶地朝身旁瞄去。哪有明目张胆跟主子讨价还价的?内宗上下也就慕云飞敢如此吧。
想来也是,慕云飞几时走过内宗的规矩,莫少向来宠着惯着,也没见罚过。
莫绝没料到慕云飞失态竟为这般,斜睨的眼神冷了下来,眉梢一挑,隐约带了些怒气。
都是即将成为暗域之主的人了,还抓着小小的内宗放不下,哪有成大器的样子?不听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佩符交出来,你可以出去了。”
没有刻意的压低,也没有一以贯之的漫不经心,慕云飞从来不知道,原来他心中的神明,只用一句话,就能给他带来铺天盖地的,近乎绝望的恐惧感。
收回亲授的暗符,意味着内宗与他划清了界限,莫绝这何止是罢他的职,亲手剥夺他的信仰,这是要他的命啊。
慕云飞怔怔地看莫绝下了木榻,朝他一步步走来。
漾漾流云明暗翻涌,墨长秀发无风飘扬,此时的莫绝气场全开,骇人的威压席卷整个外厅,每一个步点,都踩在三个人的心头。
慕云飞跪在那儿,不觉从心底生出一种战栗,似乎惊惧到了极致,心神俱裂,濒临绝望的悲伤细细密密从心房穿出,充斥了血液,逐步流淌进四肢百骸,叫他腿脚发软,除了颤抖什么也做不了。
安乾也跪了下来,双手合拢,毕恭毕敬俯伏向下,行了个端正的稽首礼。
这是内宗最古旧的礼节之一,一跪一拜,皆表达了对上位者最大的忠诚和臣服。
郁修文垂首站在一边,光洁的额头冷汗岑岑。两位随侍在前,自然轮不到他来表忠心,他努力克制身体因这极具压迫性的气势而产生的战栗,尽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莫绝一步一步走近了。
深冷的桃花潭面迷雾一片,水汽化冰,结出陵劲淬砺的刃,仿佛要一刀刀破开慕云飞的骨血与傲气,深深钉在他脊骨之上,再一寸寸碾碎他的逆骨,只容他徒留满腔委屈。
慕云飞绝望地想,他从来都没得选,不是吗?可总有几分不甘,让他想赌上这二十多年的情谊,来换一次纵容。
紧攥佩符的手抖得厉害,他看向莫绝,眼神几近乞求。
然而,向来宽和待他的莫绝,这一次却再也没有给他希望。
安乾一瞬不瞬地看到莫绝从慕云飞手中拿回佩符,那是身为随侍的象征,是他梦寐以求了十四年的东西。
“你自由了,云飞。”
安乾听到那人的声音,言语间满是他从未敢奢求的温柔。光是听着,他就嫉妒得发狂。
当莫绝手掌搭在慕云飞肩头,像以往任何一次的那样,带着充分的信任和倚重,慕云飞终于忍不住了。
泪水汹涌而下模糊了视线,他抱住莫绝纵声大哭,像个委屈到不知所措的孩子。
泪水打湿衣摆,莫绝低头去看跪在那儿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的慕云飞,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羽毛丰满的鸟儿终究是要学会独自飞翔的,既然注定不凡,便没有贪恋原地的理由,他不介意推他一把,放手于此。
像是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发泄出来,慕云飞发觉自己哭过后,竟意外有种不过是重头来过的轻松快意。
他狠狠抹了把眼泪,红着眼仰头看莫绝,却发现那人眼中哪还有严厉的影子,那熟悉的笑意永远充满了鼓励。
莫绝最后拍拍他肩膀,说,“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去吧,你会找到自己想要的。”
“那我以后还可以再见到你吗?”
“可以。”
慕云飞还是走了。
安乾看着男人一点点消失在拐角,那背影轻松自在,过往二十三年如梦一场,没了束缚,梦醒时分自是海阔天空,山高水长。
这般自由,他并非不曾羡慕过。只是十岁那年的惊鸿一瞥,便无端让他消了叛逆的心思,画地为牢,自是甘愿。
如今慕云飞走了,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争取那个位置,兜兜转转十多年,他终是有了机会。
“从今天起,”微凉的声音打破思绪,安乾回过神看莫绝。
“随侍的位子是你的了。”那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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