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卿有意（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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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一阵电话声打破宁静，正在桌前处理文件的顾言终于停下手中的签字笔，活动几下酸麻的手指接过电话。
“顾总，景行内线。”职业化女声响起，适时提醒有新的电话接入。
景行？顾言挑挑眉梢，说，“接进来。”
不过一会儿，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听着慕云飞略显冗长的寒暄，顾言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来跟他谈公司间的事情。
慕云飞也不在意顾言或平或淡的回应，仿佛绕过八百个弯子，他终于提及前几日发生的事情。
“那天合照的事...”
“嗯，这些我知道。”提起前两天的舆论风波，顾言直言不讳地承认，他很清楚那张照片可能带来的影响。
“你俩打算怎么处理？”
“......”
电话那端有片刻沉默，原本就不多话的男人突然消了音。
按照以往的相处经验来说，莫绝应该不知道一张照片就能引起这么大舆论漩涡，当时发自拍时估计也没想这么多。
原本他的确这么认为，也一直觉得，这次的合照风波也许是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机会。
他当然愿意将自己恋情公之于众，也决不允许外界对心上人做出或恶意或无中生有的揣测，所以他一直在等莫绝表态。
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就在他做好万全准备的时候，莫绝却像是有所预感般的不辞而别了。
顾言眼眸轻阖，掩下那奔涌而过的难过，大脑却是不受控制地再一次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那晚，当他提着专门从醉月阁带回来的甜点赶回家时，那个总是凝着冷香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
所有的衣物都带走了，屋里冷清得仿佛从未有人住过一般，没有一丝人气。
没有告别，没有通知，甚至连张“我走了”的便条都没有，他站在客厅怔怔的，第一次觉得原来这地方如此空旷。
良久，像是终于接受那人不告而别的事实，他跪坐在茶几旁的坐垫上，轻巧地打开包装精美的甜品盒。
完好无损的慕斯蛋糕散发着抹茶的馨香，甜腻的香味融化着刚出炉的芬芳。
他坐在那儿，慢慢品尝起来，就好像这份甜品原本就是给自己买的一样。
抹茶的味道让这道甜点的口感变得厚重，少了奶油的细腻，多了几分微苦的酸涩。
他边吃边失落地想，也许莫绝没那么喜欢他吧。
可是...明明同住的这些日子里，他们一起看剧，一起逛超市，一起看电影。他们手牵着手，互相拥抱，还有每晚最甜蜜的额头吻。
他以为，他们早已习惯每天拥有彼此的生活，两人也没什么需要磨合的地方，就那么自然地相处和相爱，他们似乎做了所有情侣该做的事情，只差最后一步。
酒柜里是准备好的红酒，冰箱里还放着最新鲜份的牛排和食材，他订好了晚上的惊喜，也布置好了房间。-*---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说实话，当发现莫绝真的离开后，他第一反应很茫然。
他不信少年听不懂他言语里赤果果的暗示，明明...明明莫绝已经答应了啊...他莫名觉得委屈。
不知道是不是这道甜点抹茶的比例变重了，颗粒感在口腔层层蔓延，他越吃越觉得苦涩，吃到最后，连眼角都变得涩涩的。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站起身，去拿酒柜里早已冰好的红酒。砖红色液体冲刷过方杯壁檐，晶莹透亮。
顾言斜靠在沙发下壁，一杯接一杯喝起杯中红酒。与其说是品尝，还不如用灌酒形容得贴切。
他没什么品酒的心思，唇角不时滑落的几滴酒液为这失意平添一份伤感。
红酒度数并不低，是莫绝最喜欢的那个牌子和年份。然而平日里总被少年调笑的酒量，他却越喝越清醒。
呵，顾言，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矫情了？他嘲笑自己的敏感，唇边挂着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到底还是入了这情爱的魔障啊，他仰头看天花板，昔日的言语欢笑仿若重影，在光滑的灯饰表面一晃一晃。
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走？提前说一声也好啊...不过一个小小的问题，打个电话问问就能解决的问题，此时成了他心里过不去的死胡同。
他知道是自己钻牛角尖了，莫绝可能有别的急事，或是其他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心底有个声音在为少年辩解。
不，他只是没那么在乎你。另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无情地戳穿这无力的辩解。他一只手遮过脸，指间传来低低的笑声，夹杂着几丝悲凉。
就算可以和莫绝自然地像恋人般相处，没到床上那一步，他还是莫名地没有安全感。
他期待的那顿晚餐，还有想听到对方亲口说的话，终究随少年的不辞而别落空了。
那晚他到底还是喝醉了，手机里的短信编辑好了又删，删完又重新编辑，到最后也没有发送出去。
第二天一早他便去了公司，像往常一样兢兢业业地处理公务，工作成了可以阻止自己不去胡思乱想的借口。
一天，两天，三天，身心的劳累如同这些天网上不断发酵的舆论，压得人心头发慌。
他努力克制放下一切去找莫绝的冲动，快速处理公司多月以来积攒的文书。
年关越来越近了，各种各样的年终报表和年会安排挤满了他的办公时间。
连陆玉成都觉得奇怪，从来不加班的他竟然待在办公室一忙就是一整天。还以为是他提前结束度假，急忙趁机把各式各样的行程邀约摆在他办公桌上。
“顾言？”
电话那端再次传来慕云飞的询问，顾言睁开眼睛，眸色渐渐恢复清明，直到最后一丝情绪也隐于眼底。
“没有。”他干脆地回答。
“好吧，”得到的答案与预想中相差无几，慕云飞转而公事公办地说起公关团队的处理办法。
两人交流了一些原则性问题，顾言默认了两家公司的冷处理手段。很快，谈话渐入尾声。
“莫绝已经接戏了么？”临近最后，顾言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还没，”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行程，慕云飞不在意地回答，“不过已经准备了。”
“有意向说演哪部电影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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