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制裁（下）（1/2）
空气开始变得微妙起来。--*--更新快，无防盗上----*---
莫靳怔怔地看着莫绝挂了电话，十几年的认知在少年的谈笑风生中彻底崩塌。
不可能，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莫家小少爷！
不是说莫绝只是个手不提枪的小孩么？谁来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就是他妄想杀掉的人？
轻而易举截获他的行踪，还跟那位有说有笑，他到底得罪了怎样的人物？！
这时，莫绝拿起M9走上前，“你只有一枪。”
莫靳如临大敌的表情有所舒缓，还好，还好，能给自己一个痛快。
见状，慕云飞顿时有种扶额的冲动。他真的想说句，做人不要太天真啊！尤其是在面对莫绝的时候！
扳机扣动，子弹朝心脏的位置射去。
“这个位置，这个角度，应该差不多...”莫绝歪着头，细细打量出血的位置。
既没有贯穿心脏，又不会让血液快速流失，失血的速度足够让莫靳好好体会一下等待死亡的感觉。
已经做好死亡准备的莫靳，却突然听到更恐怖的指令声。
“找来庄园里最好的医生，快不行了再做手术，”莫绝放下枪，仔细地擦拭手指，“死不了就给威廉送去，他会喜欢的。”
“是。”
明知道莫靳最恐惧什么，就让对方在中弹取弹的无尽折磨中，静静等待这种恐惧，真是恶劣。
全程围观的流子墨对少年又有了新的认识。
“看戏看够了？”微凉的声音惊醒无比欢快的某人。
“好戏当然看得开心～～”
这人是想到了什么如此高兴？瞧着那荡漾的笑意，莫绝顿时觉得莫名其妙，“既然看高兴了，就恕不远送。”
明显赶人的话瞬间让凤眸聚满哀怨，流子墨撇撇嘴，半晌没有动静。
慕云飞机智地隔开两人，对男人做出请的姿势。
流子墨哀怨的小眼神更哀怨了，他忍住一拳打在慕云飞脸上的冲动，在少年的漠视中离开了。
莫绝也转身准备离开这里，路过门口的时候，他注意到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被带到审讯室的，应该只有莫靳才对，他奇怪地看向那个男孩。
男孩身上包裹着明显不属于自己的宽大衣袍，此时正垂首盯着自己的脚趾看，那模样安静得不像话。
“他是谁？”
慕云飞摸摸鼻子，斟酌道，“察蔡的宠物。”
他知道莫绝想听的不是这个，但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形容这男孩的身份。直接把一个小宠带回来，实在有失考量。
莫绝兴味地看着这个让慕云飞失态的男孩，“抬起头来。”
男孩听话地抬起头，让大部分的脸庞暴露在莫绝的视线中。
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大而有神，娇翘的光洁鼻头，嫣红的樱桃小唇，就像E国清晨的白玫瑰，有着干净而美丽的气息。
确实有做宠物的资本，莫绝淡淡地想。
“H国人？”
“是的，被莫靳卖到E国，然后卖给了察蔡。”慕云飞努力在上司面前跟男孩撇清关系。---
“哦？”莫绝挑起男孩下巴，迫使对方低垂的眉眼抬起来。
不出所料地，他看到男孩敬畏的眼神，他笑着问男孩，“你恨莫靳么？”
男孩睫毛轻颤，黑黝黝的大眼睛不得不与冷冽的桃花眼对视，他抿抿微干的嘴唇，说，“我恨他，先生。如果我能活下来，我要亲手杀了他。”
稚嫩的声音跟面容一样干净，明明是已经跌入泥潭的白玫瑰，还企图看到初春的阳光，这不知所谓的愚蠢让莫绝联想到墨临曾说过的人性。
他松开手指，吩咐身后的慕云飞，“给他把刀。”
男孩不知所措地接过匕首。
“小家伙，现在你有这个机会了。”莫绝提醒道。
男孩猜不到眼前少年的心思，但也绝不打算放过这个可以手刃莫靳的机会。
他握着匕首走过去，朝软倒在地的人刺下一刀又一刀，溅起的鲜血染上漂亮的脸蛋，显得凄美又心惊。
不过一会儿，莫靳已经躺在血泊之中。
慕云飞站在旁边看得很清楚，这刀伤只是看起来严重，并不会伤及性命。
显然，男孩没有无视莫绝处决时下的指令，很好地避开了大动脉，刺下去的每一刀都只是给莫靳增添活下去的痛苦。
终于，男孩结束了他的报复，回到莫绝的面前，“谢谢您，先生。”
“不用谢，这把刀送给你了。”
莫绝似乎就打算这样放过男孩，仿佛先前的举动只是突发的善心。
然而，从简单的话语中，慕云飞还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微妙的气氛让他秒懂莫绝的意思，也就是说，这把匕首也可以是男孩自裁的匕首。
男孩看着手中的匕首，目光渐渐失去焦距。
莫靳和察蔡已经不得好死了，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就这样荡然无存了。那些受过的伤痕，将会永远伴随他的余生，而把复仇当作目标的余生，也随着刺下去的刀刃，突然失去了任何意义和价值。
莫绝兴致缺缺地看着男孩慢慢立起匕首，对人性所剩不多的探究，也随着预想变得索然无趣。
当绝境赋予生命唯一的定义，人们便能够顽强地活下去。一旦定义被否定，支柱被抽离，脆弱的人类就会走向自我灭亡。
这时，男孩轻柔地唤他，杏眼中隐约有泪花在闪烁，“先生，您帮我实现了愿望，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如同所有的临终问答，莫绝微笑道，“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完全否定的回答让男孩有些难过，但很快被认真所取代，“先生，我的余生都可以属于您，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付出任何代价。”
听罢，莫绝诧异地笑出声。
原来不是直接走向死亡，而是为了一个可以轻而易举帮他完成心愿的“魔鬼”，就这样交出自己的灵魂。
他忍不住提醒说，“你知道是在跟谁做交易吗？”
“我愿意，先生。恳求您给我一个机会。”原本灰暗下去的眼眸重新亮起，仿佛装着漫天星子。
这是把他作为新的动力了么，莫绝淡淡地想。
此时的男孩像一张洁白的纸，纯白得想让人亲手毁灭掉。不过，他还没有践踏人性收获快乐的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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