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2)
伏风军团的军团长在几年前还握有实权,然而自从艾玛与伊尔顿带领异能者悍然反抗后,他就成了一个渐渐被遗忘的符号。---
他也想过向帝都报告,但他的家族本来就是被流放,众贵族齐心合力地不待见他们,何况伊尔顿在帝都似乎有个极强的助力,以至于他的报告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两次之后,他就明智地乖顺下来,整天缩在自己的营帐里,连面也不怎么露。
伊尔顿和他并没有什么话好说,见面时的气氛毫不出乎人意料的尴尬。而当伊尔顿最后对他敷衍地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开时,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的军团长忽然咳嗽着问他:“斯托克上尉呢?”
伊尔顿嗤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不该你管的事少管。有病就吃药,药别停啊。”
说完他背着手悠闲地离开,裹在厚厚斗篷里的军团长发出闷闷的压抑的咳嗽声,黑色的眼睛安静冷漠地盯着伊尔顿的背影,像极了看见猎物的秃鹫。
有艾玛坐镇,军团的大小训练都井井有条,显然并不需要一个四处捣乱的指挥官。伊尔顿在第三次把士兵一个过肩摔摔下去后,被忍无可忍的艾玛轰出了训练场。
伊尔顿把汗湿的头发撩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嘻嘻笑着说:“我只是在关心士兵训练情况,少校。”
艾玛睨了他一眼,一指门口,简洁地说:“滚。”
“好吧。”伊尔顿嘟囔了一声,却没有动,只是站在一边无所事事地看士兵们训练,灰蓝色的眼睛因为直视日光有些湿润,这时候他看起来的确像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了。
艾玛走过去,敲了敲他的肩膀:“长官。”
伊尔顿回过神:“嗯?”
“你要是闲的没事的话,”她指指伊尔顿柔软的黑发,“去把头发剪了。---这么长看着就碍眼。”
伊尔顿这才想起他的头发,以士兵的标准来看的确是有些长了,他为自己终于找到一件可以做的事而满意起来,终于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走之前他忍不住说:“高尔……”
“知道,知道,不会让他真不吃饭的。”艾玛不耐烦地说,“我说长官,你是他妈还是我是他妈?”
伊尔顿这才放下心来,嬉皮笑脸地说:“我可没那个功能——再见,艾玛,我去给你们找回原来那个英俊的长官了!”
艾玛:“……呕!”
八年过去了,初入军营竭力伪装自己的少年不见了,躲在角落里凶巴巴的孩子不见了,这片永远刮着大风漫着黄沙的土地上,走了太多人,又来了太多人,在这里共同过着相似的生活,又各自奔向晦暗不明的未来。
这片土地是他的流放处,也是他的成长地。神明总是如此慈悲又无情,教他成长的恰恰是让他想逃离的,而人又是如此软弱多变,愤恨总会在沉淀后变质成习惯,最终在众人的低语劝慰与记忆的模糊中一寸寸风化消失。
“但我不同。”伊尔顿想,他凝视着营帐外从未变过的一缕黑发,那是帝国军队理发处的标志,“我知道我做的是对的,因此在完成我的宿命前,没有什么能让我放弃。”
女孩死灰般的脸又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记忆里,真是奇怪,伊尔顿打了个冷战,他已经不太记得女孩具体的五官轮廓,每当想起她时却还是觉得她熟悉的像就在眼前,她临死前的哭叫和抽噎声那么响亮,像是能刺进他的脑子里,一下一下搅的他疼到窒息。
“长官。”有人掀开营帐,奇怪地看着他,“您来理发吗?”
女孩的脸倏地远去了,伊尔顿勉强收回心神,抬起头时一愣——原来八年并没有将一切改变,至少这个拿着剪刀的士兵就没有变,只是从一个满脸写着不耐烦的年轻士兵变成了一个有些拘谨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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