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伊尔顿是以异能者的身份被强征入伍的。www.dizhu.org

异能者的出现，可以追溯到帝国成立之前。那段历史过于久远，几乎只作为以吟游诗人的素材存在。而在帝国成立初期，异能者与普通人还算得上和平共处，即使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发生了"莱茵纵火案"——正是这场惨剧促使异能者限制条令井喷式增长，帝国对异能者依旧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宽容态度。

但讽刺的是，当异能者争取权利运动兴起，其余各国开始逐步放宽条令时，帝国对异能者的管束却越发严格。备受诟病的帝国十二法案几乎延伸到了异能者的方方面面，而其中第二法案就规定异能者必须强制性入伍至少五年。

异能出现时间并不固定，大多集中在十五至二十五岁之间。伊尔顿在十六岁时异能爆发，那个晚上他几乎把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活活撕成了碎片。当士兵们赶来用针剂放倒他后，第二天他就被送上了马车，直接送去了边境。

他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一个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不明生物，长长的黑发乱糟糟地披散下来，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伊尔顿迷迷糊糊之中似乎还听见了哽咽声。

他甩甩沉重的头，含糊地喊了一声:"那边的朋友？"

哽咽声戛然而止。

伊尔顿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回音，他的大脑逐渐清醒，干脆费力地从床上爬起来，盘膝坐着歪着头打量四周——昏暗的烛火艰难地跳动着，帐篷外隐隐透出走动人影，军营里特有的呼号声伴随着风声呼啸撞击着帐篷，而他正睡在一张硬邦邦的大床之上，按枕头数量判断，这张床上除了他应该至少还有三个人。

他坐了很久很久，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上一秒他还在学院里普通度日，下一秒就成了军营里一名无名士兵。针剂的麻痹效果在逐渐消退，于是他近乎叹息地呼出一口气，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处境。

他看向角落里的不明生物，再次试探性地开口:“你好？”

那团生物依旧没有回应，但不知是否是因为跳动的烛光，伊尔顿觉得他似乎微微抖了一下。dizhu.org

大概也是个和他一样的人吧……一个被当成怪物驱逐的异能者。伊尔顿想着，动了动还有些麻木的腿，三两步爬下了床，站在离他还有三步左右的位置，试探地说:“你好？不用害怕，我想接下来我们还得有很长一段时间同床共枕……”

他本意是宽慰，没想到那团生物因此发出了一声更加悲痛欲绝的哽咽声，同时把自己缩的更小了些。

“……好吧，好吧。”伊尔顿嘟哝了两句，摇摇晃晃地爬回了床上，"你想一个人待着是吗……那我不打扰了，顺便说一声，我叫伊尔顿，伊尔顿·霍普，很高兴——好吧其实并不是很高兴能认识你，当然啦，不是针对你……"

他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于是心大如盆地躺了回去。

"有人来记得叫我。"伊尔顿说，"别忘了，我叫伊尔顿。"

"哗啦——！"

湿漉漉的头发散了一地，在粗糙的黄沙地上流淌开来，看着格外恶心。伊尔顿呸一声吐出嘴里的水，眨了眨眼睛看向一边。

他的头发原本就不长，剪的时候也没多大感觉，转头看向旁边那人，却发现他咬着嘴唇一脸强装出来的平静，眼眶却已经红了一片。

来军营两天了，他至今还只知道他的姓名——西默尔·约克。这个孩子——是的，以他的年纪还只能称作一个孩子，嘴巴闭的比蚌壳都紧，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洗了，又长又油，当他蜷起来的时候，几乎能把他整个人包住。

但他好像格外宝贝他的那头头发，伊尔顿和他相处了两天，见他被滚烫的水烫了吭也不吭一声，没想到会在剪头发的时候哭出来。

他甩了甩头上的水珠，跳到西默尔身后抓着凳子打量着他，突然惊奇地说:"我刚发现，西默尔，你还挺他妈好看！"

在军中可没人有耐心"修剪"头发，事实上剪发的士兵能不直接一剑砍断已经令伊尔顿足够惊奇。但即使剪头发的人明显是胡乱下手，盯着乱糟糟炸开头发的西默尔却仍然担得上"好看"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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