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四）（2/2）

“你说她是你的养母？可这画上的人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啊。”

黄德文也觉得有些尴尬，“外表看上去的确是如此，东方人显得年轻，实际上她远远不止这个年纪了，也正是因为活了太久，她每隔一段时间会让人为她画上一幅画像，为了不忘记自己的样子。”

这哪里是显年轻的程度？姜银城看看旁边那画，又看看眼前人，觉得两人看起来就像一对年轻情侣，相配的很。

“那照镜子就行了啊，这明明是为了不让别人忘记她的样子吧。”姜银城心里拈着酸，脸上却不动声色，“这样做对于你们来说不是很危险吗？要是被人发现的话。”

要是被发现的，恐怕不能用cosplay糊弄过去吧？画像上的服装相当考究，有缀满蕾丝带裙撑的洋装，也有中国古代的宽袍大袖，乍一看可能无法分辨是同一人。

“你说的没错，所以她一直小心保存着这些东西。后来她犯了重罪被监禁，这些画就到了我手里，由我代为保存，到现在已经九十年了，可能是我受了她的影响，也可能是想记住她的模样，所以有时会画上一张她画像。”

九十年？这样漫长的岁月几乎是一个人类的一生了。

“这么久？要说留念的话，用照相机不是更方便吗？”照相技术应该早已普及了才对。

黄德文蹲**来，握着他的手，一边说一边在他手上描摹，“不一样的，那种一笔一笔亲手描画的过程，本身就是回忆，也是一种塑造，是把你脑海里的那个人重现在纸上。虽然比按快门费时的多，但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不是吗？”

姜银城眉头拧起，把自己的手腕从对方手中退出来。

一笔一划的回忆描摹？他知道吸血鬼之间吸血啊，转化那档子事，很难不让人遐想连篇，不由得也回忆起自己被黄德文噬咬时的情景，顿时心情复杂。

“那你们有没有......”姜银城斟酌着措辞，“我是说……有没有…….”

“我们没有养母子以外的关系，如果你是问这个的话。”黄德文的眼睛没有闪避，看来并没有说谎。

“这些都是你画的？”

“不是，看衣装就知道，时代对不上，有许多人为她画过，一开始随时就画，后来变成一年一张，再后来她被关押在幽深的底下，无人再为她画像了，时过境迁，那些昔日的朋友老的老，死的死，能记得她模样的人越来越少了，我也试图凭借记忆画过几幅，不过也说不清画的是真正的她，还是这些画像中的她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要被监禁这样久？”姜银城纳闷，因为之前听费迪南德和陈的意思，他们虽不愿同族伤人危害到自身安定平静的生活，但对于杀人这件事本身却算不上禁忌，亦或者说，这仍然是他们的天性。

黄德文此时才露出些许黯然神色，垂下眼帘，“因为她，挑起了一场惨烈的争斗。”

※ ※ ※

马小玲点击着鼠标，翻看着网页，最近难得登陆了长久不用的***，闲来无事，她登上了QQ漫无目的地查看着一条条好友动态。

其实，她这段日子过得挺充实，因为忙于找工作，每天都在准备面试。虽有几家谈的不错，却还得等着进入下一步的面试流程，看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她顺着一条动态点进了QQ空间，其实她几乎想不起来这些人是谁，不像是以前的同学，推测多半是以前通过哪个聊天群加过的好友，这翻着翻着，她就翻到了当初那个求职群，群里无人在线，也许有人换了号，也或许是在隐身，挨个点进空间，她却发现，几个人空间的最近访客当中都有同一个ID：阿尔忒弥斯。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发现了盲点，甚至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阿尔忒弥斯说不定自己也认识，或者，这些人之间发生过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故事。出于好奇，马小玲点进阿尔忒弥斯的空间，可因为她们并不是好友关系，设置了权限，所以看不到什么内容。这样看来，或许是巧合吧，只是不相干的人。

她刚刚打断了自己这个有些荒唐的想象，就听见电脑里传出了一阵怀旧的咳嗽声，点开一看，竟然是一条好友申请。

ID是？

阿尔忒弥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