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1/2)
濂承一把捞起软泥似的无器,回头喝道:“乌北钧,你发什么疯!”
他一手持剑斜指着乌北钧,一手揽着无器,只感觉无器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微微回头看了小公子一眼,此时双目紧闭,头歪在他肩上,全靠他揽着才没滑下去。
乌北钧方才生受了濂承一掌,呛出一口血沫子,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起来。
董乡君见此情景,踉跄着从水榭之后跑出来,想去看地上躺着的人,却被如意一把拉住,“乡君,他现在不认人,留神。”
“北钧,北钧,你看我一眼,我是六娘啊……”
地上的乌北钧一阵猛烈的咳嗽,“六娘,我自然知你是六娘,”他闭上眼,微微提了提嘴角,“六娘,对不住了,险些伤了你。”
说着,乌北钧忽而抬手,一掌重重地派在自己胸口。一粒不太规则的圆珠从乌北钧口中和着血涌出来,击在石板地上,发出“啪”的轻响。
董乡君大惊,猛地挣脱了如意,扑到乌北钧身边。
乌北钧无力地抬手,颤抖着抹了她脸上的泪,笑道:“六娘,别哭,我不碍事。劳你帮我拾一下那珠子。”
他挣扎着站起来,由董乡君搀着走到濂承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方才濂承出手不轻,乌北钧又咳出一口血沫子,摇摇晃晃地行了个三揖九扣的大礼,“臣乌北钧,拜见清洪君。”
濂承缓了神色,隔空抬手扶他,乌北钧却如坠千金,纹丝不动。
乌北钧把头重重磕在地上,后背起伏,渐渐传出抽泣之声,哽咽道:“臣终是等到主君来此……”说着,他将方才落在地上的那粒珠子双手奉给濂承,有气无力道:“臣今将臣之‘归魂’奉上,上载臣五十年暗访所得,望为清洪君所用。”
说罢,他神色一松,便歪到在董乡君怀中,昏迷过去。
濂承接过那颗“归魂”珠,心神一震,传说那是上古秘法,他并未亲见过,只记得自己还是当年与白石生游历之时,在昆仑山脚遇见一只老凤凰,闲聊时候知道有一个不要命的法子。
相传一万年前,上古之战凶险,曾有死士潜入敌营,若得了重大的情报,便用一秘法将元神强行一分为二,一半留于原地与敌军周旋,另将其所见尽数录于“归魂”之中,而另一半则在逃出敌营之后,重新以自身修为为祭锻一个新肉身将“归魂”送出,而这一半逃出的元神,便会神智尽失,直到交付使命后灰飞烟灭。
濂承疑惑,连白石生也只是听过没见过,这一个小小的乌江水君居然能施展这样的上古秘术?
然而他现在却无法求证真假,只得先将无器抱回房内,再三确认过伤势无碍,又去看了看乌北钧的情况后,才取出珠子,试着用灵力催动“归魂”。
说来也巧,那珠子一接触到他的灵力,便似活了一般,几十年来乌北钧所经历的画面悉数涌处,汇到濂承眼前。
乌北钧是在大约五十多年前发现赣江流域有所异动的。
他在乌江做水神近一千年的时间里,大多是时候都是个独善其身的神仙,只管好自己流域的事,也不太与同僚交游。他的顶头上司赣江水神甘成颂倒是欣赏他,只是看他闲散,也从未委以重任。
当时四处硝烟战火连着天,天灾也从未断过,唯独赣江附近出奇地太平。次年上元日,甘成颂因为保民有功,在天上地下得了不少风头,不仅得了大龙君的褒奖,更得了天上那几位的赏赐,风头之盛,盖过了新晋彭泽水君濂承。
相反那年彭泽大白荡水域出了个打着清洪君名义为虎作伥的恶霸,在附近四处扰民,败坏了彭泽水府的名声,主君濂承因此受到申饬。
甘成颂对濂承面上恭敬,濂承倒也不与他计较这点得失,在四渎下了褒奖旨意的当日,彭泽水府也跟着赐下了明珠美酒以作嘉许。赣江流域的诸位水神看上头清一色地给了赏,便撺掇着甘成颂在赣江水府设宴庆贺。
赣江流域大大小小的神仙都来了,水里的、地上的、山中的都来道贺,乌北钧自然也在其列。其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酒过三巡,众人都渐渐放松下来,说话自然也大胆了些,少不得有些不知好歹的人就开始议论起濂承来。
乌北钧虽然一直不曾开口,但看下面人越说越欢,乌北钧也明白,若不是他默许,其他人何至于如此放肆。他懒得同那些人虚与委蛇,便借口出恭溜了出来。
这一溜就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
赣江水府经营多年,修得十分气派,庭院深深、舞榭歌台,无一处不精致。乌北钧在允许外客走动的庭院闲逛,逛到一小竹林边,正准备坐下来醒醒酒,忽而听见竹林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还伴着几声娇喘,他面皮一红,转头就想走,却不自觉地听见了林中那对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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