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2）
蒋芸婕翻了个大白眼, 抬头却是一脸无害的看着他说道：“事情结束了, 唐哥哥没事了, 我当然是要回去了……大姐姐，走，跟我一起回姑母家去吧。”
楚哲瀚上前一步, 挡在她面前说道：“我说服母后了。”
蒋芸婕诧异的看他，问道：“什么？”
楚哲瀚难得露出笑意说道：“我说服母后了，她不会反对我娶你的。”
蒋芸婕大囧，回头看看楚芷漪, 还有身后的宫女内侍。
宫女内侍们都乖觉, 不是抬头看天, 就是低头玩手, 脸上全都写着几个大字：没有听到。
蒋芸婕怒道：“那是你的事，不要跟我说，我不嫁。”
唐亭民的案子彻底了解了，可惜没有证据, 楚哲恺自然是安然无恙, 不过是手底下几个要紧的官员给折了。
只是, 唐首辅本只忠于朝廷, 经此一事, 倒是彻底倒向太子一党。当初因为唐亭民的事情, 他跪在楚炎真面前立誓, 说不相信儿子是那样的人, 只求明察秋毫。若真是唐亭民之过, 怎么判都无所谓，若他是清白的，则他出狱之日，便是请封世子之时。
楚炎真上位之前，与唐国欣是旧友，上位之后，唐国欣又忠心耿耿，他一开口，楚炎真自是立马就同意了。
而楚哲恺在大理寺的势力几乎全都剪除，楚哲恺也元气大伤。
隆冬已至，长公主院里的红梅开得极盛，在严寒的天气中，绽放出迷人的景致。
蒋芸婕伸手拨弄红梅的花蕊，清香袭人。
银铃快活的上前将枝头上的雪抖落，说道：“殿下，奴婢折些花枝进屋里去插瓶吧，红色喜庆，殿下看着心情也能好些。”
蒋芸婕愣怔片刻，摇摇头说道：“不了，花儿留在花枝上好看，摘下来也存不了几天就会枯萎。”
银铃歪着脑袋说道：“可……花都是有花期的呀，便是不摘，过不了多久，它也会凋谢。殿下，奴婢之前听您读书说过，有花堪折直须折呢，这不就是叫我们，千万不要错过了花期，等您想折的时候啊，这花儿可不等人呢。”
蒋芸婕低声呢喃：“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可是这鲜花，哪里是属于我的呢？”
银铃奇道：“殿下，这红梅如何不是属于您的？奴婢可不管，它既然开在奴婢跟前，那就是奴婢的，奴婢这便去折两支……”
她兴冲冲的跑去选了几支好看的，满意的放进小花篮里，准备一会儿去屋里插上。
铜铃在一旁看着，捂嘴偷笑说道：“难怪飘雪姐姐总说，是殿下您太宠着银铃姐姐，银铃姐姐可算是咱们玉明殿的土霸王呢！”
银铃耳朵尖，铜铃也没故意避着她。银铃立刻抽一支花枝过来，假做不高兴的打起来。
二人在几株红梅树下笑闹着，红梅花瓣纷纷掉落，像下了一场好看的红雨。
蒋芸婕微笑着，喃喃自语：“过阵子下起大雪，院里都是白色的，红梅枝被压弯，定会更好看的。”
背后传来一阵嗤笑声：“皇宫西北角，有一大片的红梅林子，过阵子下起大雪，白雪皑皑压红梅，那才叫好看呢。”
蒋芸婕回头福身行礼说道：“姑母。”
楚炎欢走过来拍拍她的肩：“皇后娘娘来传了几次话，你都不肯回去……可快要过年了，你总不能为了避开太子，一辈子住在我这里吧？”
蒋芸婕抿唇不语。
楚炎欢叹了口气说道：“江南布政使前阵子回洛城述职，和二公子无意中遇到他家嫡女……芸婕，你可明白？”
蒋芸婕毫不意外，只要与她传出点什么，楚哲瀚总有法子解决掉。和二公子与她的事情，压根没放在明面上来，可楚哲瀚立刻就让他看上了旁人。
楚炎欢又叹一口气说道：“芸婕，如今皇后娘娘已经松口了，昨日孤进宫面圣，圣上醒了，意思也有所松动……”
有所松动，便是同意楚哲瀚娶她做正妃？不可能，要么是缓兵之计，要么，即便他们同意了，朝臣们呢？
她可不想当那个迷惑君王的狐狸精。
蒋芸婕打断她的话说道：“姑母，瑶儿表姐是定在二月初三去往洛城……我想陪她一同去。”
楚炎欢有片刻失神，很快回过神来说道：“可以，和家是你大姐姐外家，回头我也修书一封，他们……你将来定会觅得好归宿。只是芸婕，你不难过？”
难过？她难过，无时无刻不在难过。可她不愿重蹈覆辙，她走了，楚哲瀚的日子便不会有半分为难。纵使她愚钝，也能看出如今喻家似不安分。
上回她听楚芷漪说过，说楚哲瀚拒绝了喻娅蓉，若喻娅蓉嫁给楚哲恺，楚哲瀚的位置不就又艰难几分？
她走了，楚哲瀚许就想通了吧。
小年前，楚泽突然上折子，奏请外放，而且是外放只偏远苦寒的北方。
楚炎真自是不愿意，明年楚瑶便要外嫁至悦城，若楚泽也走了，楚炎欢一个人，怎么接受得了呢？
偏偏楚泽态度坚决，竟有若不允，便立即致仕远走他乡之势。闹得楚炎真与楚炎欢也头疼不已，不知如何处置。
按道理，楚炎真身子好了没多久，楚泽向来不是个多事的，实在不应在这个当口，惹楚炎真不快的。
唐亭民回家后，楚芷漪得了空，三天两头的出宫往公主府跑，又总拉着楚瑶与蒋芸婕二人在园子里晃荡。有时候回不去，便住在公主府，十天里倒有七八天都在公主府住着。
只累了内侍们，整日宫里公主府两头跑着传话。
这天蒋芸婕在院里左等右等等不到她，还没等主动去楚瑶那儿瞧瞧，是不是楚芷漪先去了楚瑶那里，便见着楚瑶过来了。
“莫不是昨夜闹得太疯了，她还不成起来？”
楚瑶耸耸肩说道：“不知道啊，她昨日说了，今日要早起，要我们陪她去前院钓鱼的呀。”
飘雪踏着雪走了进来，行礼说道：“殿下，大公主那边说是一早起了，都以为到咱们院里来了呢。”
蒋芸婕二人面面相觑。
楚瑶拉住蒋芸婕说：“走走走，肯定她自己跑去钓鱼了。昨日咱们跟她打赌，说这时候已经钓不到鱼了，她不相信。”
二人便一同往前院走去。
刚过垂花门，便见着一男一女站在一处。女的是楚芷漪，男的却是楚泽。
楚芷漪泪流满面，伸手扯着楚泽的袖子说道：“我不再这样了，你别走……等开了春，父皇就会给我赐婚的，端午……不，最迟不过中秋，我就会出嫁，碍不着你什么事儿，你别走……别走……”
楚泽眉眼冷峻，只退开一步说道：“与殿下无关。”
楚芷漪抹着眼泪说道：“如何与我无关，大理寺卿做得好好的，说走就走。表哥，我只是……我只是不想把感情埋在心底，表哥，我只想知道，难道这么久的相处，你心中……对我没有一丝感情吗？”
楚瑶一惊，就要喊出声，蒋芸婕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楚芷漪喜欢楚泽？她从前怎么不知道？不止是从前，前世也没有丝毫迹象啊。前世的楚泽，一直是大理寺卿，是楚哲瀚的左膀右臂。
所以今生，因为她重生了，这一切都变了？楚芷漪竟然喜欢上楚泽了？只可惜看楚泽的样子，却是并不喜欢她的啊。
楚泽眉头微皱，冷声说道：“你是我表妹，在我心中与瑶儿无异。我的过往你也很清楚……”
楚芷漪忙不迭的点头说道：“是，我知道，可是表哥，已经过了那么多年。而且我……如果你愿意，我能用一辈子的时间，陪你忘记……”
楚泽用力甩开她，满面怒气：“忘记？我为什么要忘记？那是我的妻我的儿，我为什么要忘记！楚芷漪，若你不是楚家子孙，你以为我此刻还会心平气和的同你说话？”
楚泽没有过多停留，只迅速转身离去，一个眼神都没留给楚芷漪。
楚芷漪抹了泪，没有再哭，只呆坐在地上，半晌才起来，拍拍裙子，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楚瑶哪里忍得住，顾不得蒋芸婕拼命将她往回扯，只一个健步冲上前喊道：“表姐！”
楚芷漪一愣，见她面上的神色，明白刚刚发生的一切，她们全都看到了。
平日里她是个坚强的人，不轻易在人前落泪。但这个秘密她藏了这么久，委屈了这么久，又一直视楚瑶二人为最好的朋友，自然是忍不住，当下抱着楚瑶嚎啕大哭起来。
楚瑶扶着她到亭子里坐了，又替她整了整衣裳，这才握着她的手说道：“好了，这儿没人，你想哭就好好哭吧。”
蒋芸婕靠在她身上，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蒋芸婕长叹一声说道：“前些日子宫里送来，说是西域进贡的东西，可用来做菜，叫做洋葱。二位姐姐可曾见过？”
楚芷漪抬头看她，不大明白她的意思。
蒋芸婕又道：“上回听银铃说，她好奇跟在厨娘身边瞧那洋葱，一层一层的，剥了又剥，剥到最后，竟然没有芯子……更重要的，是让人边剥边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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