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2）
楚芷娴受了这一巴掌, 不可思议的捂着脸看着她, 委屈的问道：“姑母……”
“别叫孤姑母, 孤觉得恶心！”
楚芷娴眼泪登时哗哗往下流，又委委屈屈的看着楚炎真。
楚炎真一愣, 他这个长姐自从出了事, 总是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 甚少表现自己的情绪, 如今竟然生气了？
他看了看楚芷娴, 心里有些烦躁, 什么事儿都有她。虽说她每次都有理由, 但次次都是她, 也难怪皇姐会生气！
楚炎欢又冷声笑道：“今日之事, 若不是你弄出来的，怎会闹得如此不能收场？楚芷娴, 别以为孤看不出你的心思, 小小年纪不学好。如此心机, 孤忍你很久了。”
楚芷娴心中大吓, 她贵为公主，平日里都是人捧着哄着的, 最多受皇后斥责两句, 多数父皇也会护着她。可今日, 姑母竟然当着父皇的面打她, 而父皇, 竟只皱皱眉头, 没有丝毫劝阻的意思。
跟要紧的是，姑母显然是故意的，生怕她母妃来劝父皇，竟与父皇说，不让母妃过来。此刻，她孤立无援。
她愤恨不平，说道：“姑母什么事儿都赖娴儿，未免也太过偏心了……今日我不是故意的，本就是那蒋芸婕与太子哥哥有了私情……”
话音未落，楚炎欢又是一巴掌。
“楚芷娴，看样子你不记教训啊？别以为孤就拿没办法，你若再敢说，孤就把你这脸儿全都扇肿，左右我们楚家如今，也没什么颜面在了！”
楚芷娴捂着脸，眼泪汪汪的，却也不敢再说话了。
倒是楚炎真皱皱眉头说道：“好了娴儿，不要再惹你姑母生气了。皇姐也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楚芷娴更是委屈，父皇竟然问都不问一句，就把一切错误怪到她头上？
楚炎真眼睛在她们身上扫来扫去，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他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保不准哪天就要入土了。女儿的纠纷，他顾不上了，现下最重要的是瀚儿，瀚儿的性子他很了解，虽然固执，但不会不顾大局的。
皇后依旧气恼不已，只觉得一切都是蒋芸婕的错。他们之中有了什么，岂不是将楚哲瀚放在众人面前？她此刻无比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将喻娅蓉娶进门，早一点寻几个模样好的姑娘放进东宫？
楚芷漪则鼓起嘴巴说道：“母后，这事儿本就不能怪芸婕，芸婕洁身自好，拿太子哥哥当亲哥哥。都是哥哥他……”
皇后瞪了她一眼，尖锐的说道：“你怎的胳膊肘往外拐？你可是瀚儿的亲妹妹！”
楚芷漪依旧噘着嘴说道：“他是我亲哥哥，芸婕就不是我妹妹了吗？哼，我日日与芸婕在一起，她是什么人，我最了解了。她与唐哥哥一起长大，又不喜惹是非，怎会与哥哥有什么？”
楚芷娴张嘴就又说道：“怎么不可能，蒋芸婕自持貌美，勾着唐家哥哥不放，还……”
“啪！”
楚炎欢接着冷笑：“怎的，娴儿觉得姑母的话是说着玩的？还是觉得姑母没资格教训你？”
楚芷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撒起泼来：“姑母你分明就是针对我，我说一句你打一巴掌，不就是看着娴儿无依无靠，母妃不在这里，不能护着娴儿吗？”
楚炎欢反倒平静下来，回了自己的位置坐着喝茶。
皇后听她吵嚷，觉得头疼，怒喝道：“够了楚芷娴，给本宫安静些，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撒泼吗？”
楚芷娴气得直喘气，委屈巴巴的看着楚炎真。
楚炎真却只蹙眉看着她，能把他姐姐闹得这般生气，果真是从前太惯着她了。
他回头看着楚炎欢说道：“皇姐觉得，今日之事该如何处置？”
楚炎欢拉下脸，不高兴的说道：“瀚儿我也管不了，你自个儿想法子，娴儿还是早早的禁足，好生的学一学规矩，这么大的女儿家了，喜欢玩阴的，嘴上也不晓得积点德！”
楚芷娴一愣，尖叫一声，哭得更厉害了，边哭边说道：“姑母……你分明……分明是记恨上回……上回表姐打了我，你不得不罚她……你……”
楚炎欢站起来，楚芷娴马上闭嘴，往后躲了躲。
楚炎欢冷笑一声说道：“上回我还教训瑶儿，说她不该跟着漪儿胡闹，现下也算是知道了，你这张嘴，哪怕狠狠扇了几巴掌，还是不够解恨！”
楚炎真不耐烦的挥手说道：“娴儿，今日起禁足，皇后，给她挑两个教养嬷嬷——你亲自挑，不要又扔给成妃，她只知道宠着女儿，吧女儿都宠坏了。什么时候教养好了，什么时候才可以出来。”
楚芷娴不可置信的看着父皇，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她的父皇这般心狠，她说什么都不信，姑母明明疾言厉色，他却相信。
楚炎真又犹豫片刻，说道：“皇姐，芸婕在你那儿也好，要辛苦你……多多看顾些，既然她身子弱，就尽量少带出门。”
他站起来预备出去，又回头蹙眉说道：“说起来也不小了，皇姐左右你费心漪儿的事，便一并给芸婕也上上心吧。”
亭民与瀚儿的关系好，亭民又是个老实本分的，日后若是瀚儿闹出与臣妻有染的事儿来，岂不是更不靠谱？
楚炎欢心领神会：“皇上放心，芸婕不小了，也是要相看起来。”
楚炎真摆摆手往外走着，步伐有些踉跄。
楚炎欢急忙走上前去，扶着他一起走出去，颇为叹气说道：“弟弟，你瞧着精神气儿不好啊，你现在是一国之君，要多注意身子啊！”
楚炎真叹了口气：“朕的身子自己知道，皇姐，瀚儿是个固执的，朕瞧着，他是真心喜欢上芸婕了。”
楚炎欢一愣，问道：“你……早就知道这事儿？”
楚炎真点点头说道：“朕知道，不过朕之前试探他，他答允了娶喻娅蓉做太子妃，朕本来是想着手头上的政事处理完，便让皇后与喻家定亲……今日之事，瀚儿定是故意的。”
楚炎欢皱眉问道：“那如何是好？不如……不如将芸婕许给他做侧妃？”
楚炎真摇摇头说道：“朕也想过，且不说朝堂上那些迂腐的朝臣们怎么说，单是瀚儿这边，朕就担心不已啊。”
楚炎欢疑惑道：“虽说芸婕做太子侧妃，有些与礼不合，但许以贵妃位，说起来，那些旧臣也不会格外不满……至于旁的，就先让喻家小姐生下皇孙……”
说到这里，她也是忧心忡忡，除非芸婕这辈子没有孩儿，不然怎么都是个麻烦。
她犹豫半晌，又说道：“说起来也是儿孙自有儿孙福，等瀚儿的孩子长大了了，这大齐都太平了。更何况如今，那些有异心的前朝老臣，也都处理得差不多了，瀚儿身边多个芸婕，其实也无妨。”
楚炎真揉揉眉心，说道：“皇姐，朕最担心的，并不是这个，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楚炎真长叹一口气：“朕收到消息，泰儿并不在淮州，而常年在洛城。”
楚炎欢愣住了，楚哲泰是大哥楚炎平的独子。当初皇上登基之后，将大哥追封为安阳王，而泰儿为安阳郡王。
说起来，泰儿继承爵位，并非亲王而是郡王，也是有原因的。
楚老将军从前受了重伤，被一商人所救，为了报恩，便许下诺言，自家儿子与商人女儿结娃娃亲。
只万万没想到，那商户女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哥，二人感情甚笃。奈何商人为了攀上将军府这门亲事，自是不肯如女儿的愿，逼着她嫁过来。
正巧那表哥出远门做生意，杳无音讯。商户女以为表哥放弃，心灰意冷之下，便嫁了过来，成了楚炎欢他们的大嫂，没过多久，便生下了楚哲泰。
一个莽夫一个商女，自然是不能说到一起去，楚炎平与夫人感情一直不甚好。再加上楚炎平常年在战场上，聚少离多，二人更无感情可言。
大约在楚哲泰两岁时，那位表哥寻了过来，二人跪在楚炎平面前，求楚炎平放过他们。
楚炎平与楚炎真一样，是个糙汉子，觉得自己不体贴，人家本就是两情相悦，便放手和离，让他们走了。
后来边防战事吃紧，他们楚家上下在洛城浴血奋战。楚哲泰一个小儿，无人照料。那商户女得知此事，亲自来将楚哲泰接走了。
这一走，就是二十七年，楚哲泰如今已三十有一了，早就在淮州安家乐业。他生父乃安阳王，养父是淮州最有名的商人，日子也着实不差。
可也因他自幼长在商家，楚炎真登基后想接他回来，他自觉不习惯，不肯回来。朝臣们又质疑他的身份，觉得他生母乃商人，又是在商家长大，身份不配。
最后是楚哲泰的生母，自言与楚炎平无甚感情，楚哲泰又长在淮州，便请求楚炎真降爵处之。当时的楚炎真地位不稳，只能应允，这才平息朝臣们的怨言。
这些年，不论是楚炎欢，还是楚炎真，都数次写信，想让楚哲泰回来，并许诺，只要他回洛城，便立刻封他为安阳王——只不能带母亲与养父。
楚哲泰次次都拒绝了，可是既然拒绝，他怎么会，偷偷来洛城？
楚炎欢低头思索，皇上说这话的意思，定然不是楚哲泰想要回洛城这么简单。他背着他们，偷偷呆在洛城，那只可能，是对皇位有想法了。
楚炎欢犹豫片刻，说道：“皇上，这事儿你跟瀚儿说了吗？”
楚炎真摇摇头：“还没有，本来想着自己解决了，让他也不至于担忧。偏偏我们在明，泰儿在暗，而且他是大哥唯一的血脉……”
楚炎欢也叹了口气，都是她的侄子，就算她与泰儿没什么感情，那究竟是大哥的孩子。大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若大哥在世，大齐会更顺顺利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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