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列车（1/2）

晏宁的这句话, 在之后的投票结果中获得了认证, 但是此时此刻, 没有一个人脸上有过于明显的表情，大家沉默着看着寸头说完话坐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站起来, 寸头左右看了看, 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种，类似于恐慌的表情。

“还有人有话想说吗？”刘有为看了一眼桌面上正在流逝的时间，“时间不多了。”

等到时间只剩下两分钟的时候，他第一个站起了身。

“那就投票吧。”他道。

22张票, 全部投完也就一分多钟的时间, 最后一张票进入票箱之后所有人都回到了位置上，桌子上的时间仍然在不紧不慢地走着, 只是下面多出了一个数字。

“21。”刘有为将它缓缓地念出了声，然后抬起头，“是不是有人没投票？”

没有人说话。

晏宁抬了抬眼皮，发现坐在不远处的那三个结伴的年轻人中有一个男生露出了有些惶恐的神情。

“快没时间了。”刘有为皱了皱眉, “我们人数不是太多，你的票数很有可能会影响结果。而且也把你自己放到了一个危险的位置上, 这真的没必要。是谁？站出来把票投了吧。”

话音落下, 哭泣声响了起来。

晏宁无声地叹了口气，果然看到刚刚他注意到的那个男生捂着脸站起了身, 他身边的同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一时之间都有些慌了手脚。

“你干嘛啊？”女生低声急切地道, “你是傻了吗？快去投票啊？”

“你知道这是去干什么吗？你以为是普普通通投票吗？学生会选主席还是班级选班长啊？”哭泣的男生红着眼睛看着她，“你是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在座的各位有谁有这个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啊？你们——”

他伸出手，一个个地从在场的所有人身上指了过去：“你们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啊？”

他的声音几乎是不能听的，带了一种泣血的嘶哑。

“只剩一分钟了。”乐璇低声道，“再不投票他就要出局了。”

“其实我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南逸抿着唇低声道，“它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自相残杀，我们真的自相残杀了，这样好吗……”

“……别想那么多了。”乐璇张了张口，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以为在座的谁不知道这个道理啊，只是，都只是想活下去而已，而且这个规则其实……晏宁你去干嘛？”

最后一句话她是用喊的，几乎没顾上别人会听到这件事，这种时候在座的人也无暇去听她在说什么了，都有些惊愕地抬起了头。

大约是为了节省时间，某人直接上了桌，半趴着直接把还在指着人群质问的男生面前那张空白的纸拿了过来，然后刷刷地在上面写了三个名字。

等到男生反应过来准备去抢的时候，晏宁已经回过身将纸张折好丢进了投票箱。

最后的五秒钟。

“五、四、三、二、一。”

男生愤怒地抬起头盯着晏宁质问“你干什么”的时候，时间刚好走到了终点。

投票箱里开始哗啦啦地响动。

一时之间，连刘有为都没有张口发出声音。

“这个恶人我替你做了。”晏宁看着男生淡淡地道，“你清白无辜，你身上没有背着人命，因为名字是我写的，票是我帮你投的，万一你有幸出去了，不要有心理负担。”

男生张了张嘴，脸色终于白了。

“我不……”

“当你发现规则极其不合理让你难以忍受的时候。”晏宁看着他的眼睛，“有两条路可以走。”

“第一，尽自己所能去改变它。”

“第二，在规则范围内将损失降到最低。”

“而不是就这样崩溃到底。”他将笔放回了笔筒，“你只会得到最坏的结果。”

他坐下来的时候男孩子还愣着，他同伴拉了他一把，把他扯回了座位上。然后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自己的手臂里。

“哭了诶。啧啧。”乐璇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么个大男人心理居然这么脆弱。连南逸都没哭。”

莫名其妙躺枪的南逸：“……”

“你干嘛要去帮他啊。”乐璇隔着他压低了声音跟晏宁咬耳朵，“他第一轮撑不过去第二轮大概率也是这样，难道你要帮他走到底吗？”

“就这一次。”晏宁道，“下一次就不帮了。我只是觉得怪可惜的。”

具体什么地方可惜他没有说，但是南逸和乐璇都是聪明人，一听就能听懂。

“啊呀。”乐璇瘪了瘪嘴，“这样显得我们很冷漠的样子。”

“我们不是吗？”晏宁偏头看着她，笑了笑。

乐璇不说话了。半晌之后她也趴在了桌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像是出了神。

投票箱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方式计算的，总之，效率还算是挺高的。不多时就给出了结果，并且非常人性化地并没有给出缓冲时间，随着一声惨叫，众人刚刚惊愕地抬头的时候，寸头已经从他的座位上连人带椅子地掉了下去。

机关“咔”地一声开了又合上，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他旁边的人连拉他都来不及，这一会儿终于抬起头，有些呆滞地道：

“下面好像是铁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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