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2】（2/2）

林然也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突然换位置，就看到何谓之把身后双肩包取下来，脚步没停，边走边拉开书包拉链，把放在最上面的装着零食的袋子拿了出来。

“帮我拿一下。”何谓之不客气地把书包递给了旁边的林然也。

没了书包的何谓之两只手轻松解开了袋子上林然也系上的结，从里面抓出来一大把散装的面包和蛋糕，弯腰放在了乞丐面前的铁盒里。林然也的视线也跟着往下，发现这乞丐的铁盒里只有几个硬币和几张币值不同的纸票，最大面值也就是二十块。

让他惊讶的却是乞丐手边的纸箱上，贴着支付宝和微信收款码，一蓝一绿，排排站，好似一对CP。

何谓之动作既顺畅又熟练，放食物的动作并没有让他的脚步放慢多少，倒是林然也被那二维码惊得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

林然也捏了捏手里的书包带子，小跑了两步跟了上去。何谓之正好转过身把书包从林然也手里抽走，把剩下的零食塞进去然后把书包背回了身上。

林然也有些不理解：“你看到旁边的二维码没？”

何谓之回道：“看到了，应该是有组织的乞丐。”

林然也自然也是听过这类社会新闻：“那你……啊，所以你只给了吃的没有给他钱。”

何谓之看了林然也一眼，笑了笑：“嗯，如果给了钱那八成是给了犯罪分子。”

林然也这时候看何谓之的笑容，倒像是多了些其它的东西。

林然也在心里大大方方笑了下暗戳戳表示回应，说：“我以前，大概高中那会儿吧，会长期在口袋里装几个硬币，碰到路边的乞丐，不管是真是假，我都放一个进去。这几年现金用得越来越少，这个习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了。”

说完他还微微叹了口气，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越来越冷漠。

何谓之自然听到了林然也叹气，也看到了他皱起来的眉头，对他说：“你不要觉得我给他吃的就认为我善良，也没必要因为自己没有给他们钱就觉得自己冷漠。”

林然也抬头看着何谓之，等着他的发言。

何谓之注定要辜负他的第二个期待泡泡，说：“我给他吃的只是因为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我母亲在我小学的时候就教我并且强迫我这样做。在刚才我并没有类似同情怜悯的心情出现。”

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而你，比我先注意到那个乞丐，也会因为我的行为而反思，进而自责，甚至可能已经思考以后要不要随身带着面包。对吧？”

你才是善良的那个。何谓之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因为他不知道说了以后以林然的思考方式，会不会顺着思路开始想自己是善良还是不善良。

虽然他本人对这一定论毫不在乎，但在相识初期，谁不希望身边的人是个无害的人呢？

一旁的林然也果然顺着竿子开始想，以后要不要随身带面包，并十分顺其自然地征求何谓之的意见。

对比，何谓之表示：“你觉得不麻烦就好，你觉得开心就好。”

然后林然也觉得一点也不麻烦并且非常开心地决定了以后出门随身带面包。

并且行动力十足地准备拿出自己书包里的面包送给通道口正忘情演唱的青年。

当然这一动作被何谓之拦下了。

何谓之问：“你觉得他唱得好听吗？”

林然也听了半分钟，回道：“不好听……嗯，我不太喜欢。”

何谓之：“那你给他吃的干嘛，他又不缺钱，也不缺粮食。他缺的是……”

“真正愿意给他的才华买单的观众！”林然也高声打断。

何谓之笑着嗯了一声。

林然也没忍住开始嘿嘿笑。内心却是已经大笑了起来，甚至莫名带了些欣慰——何同学的分数终于脱离危险边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