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枕（1/2）

两个星期后，红冰终于能够回家了。

“谢谢陈医生。”

临走前，决芸儿礼貌地对陈医生鞠了个躬，向他表示感谢。陈医生也说了一大串话，大概也是感谢她的照顾云云，不过红冰发现他的脸色有点奇怪，说不清楚是关心还是担忧，而且这种情绪的缘由并不是因为她红冰。虽然如此，她也不知道他和决芸儿之前到底说了些什么。

——算了，说不定是我过度分析了。

红冰把多余的想法甩出脑海。她也对陈医生道谢，然后和决芸儿一同坐上回玉安的公交车。

此刻正是下班前的寂静时分，车上没什么乘客，两人便坐在一起，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当公交车在路口刹车的时候，红冰的身旁突然传来很大的咚的一声，吓得她差点弹起来。

“什么情况？”

她扭过头来，只见决芸儿的头磕在前排的座椅上，背部规律地起伏着，嘴里还呜噜呜噜地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绿灯亮起，决芸儿又随着惯性战术后仰，咚地一声倒在靠背上，睡得倒还挺香，夕阳在她的身旁笼上一层薄薄的金色光线，原本就很白皙的肌肤显得更加柔滑透亮了。

“阿——芸——”

红冰悄悄戳了戳她的脸蛋，但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呼呼大睡，嘴巴微张，仿佛下一秒就能流出口水似的。虽然路程不长，但是她还是睡着了，而且还是以这种很匪夷所思的姿势。

——难不成她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

红冰正想着，公交车突然又刹车了，可是决芸儿还是没有醒来，她咂了咂嘴，一脸满足地任身体继续往前扑：“slkjgirlasirj……nlasdkhfkersl……”

“喂！”

红冰赶紧抱住了她的腰，好让她的额头免于遭受第二次剧烈撞击。也不知道这决芸儿是个什么构造，在这种脑震荡级别的撞击下还能享受优质睡眠。红冰哭笑不得，把决芸儿扶了起来。

让她这么晃不是办法。红冰抱住决芸儿的肩膀，把她的身体拉过来，让她稳稳地睡在自己的大腿上。毫无意识的改造人乖巧地躺着，红冰甚至能感受到鼻息喷在丝袜上的微热，还有扭头时发丝扫过大腿内侧的瘙痒感，脑海里瞬间飘过让人脸红心跳的联想。

大小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纵使她心里的恶魔表示十分满意，但毕竟决芸儿也是为她守了一周夜，总不能“趁人之危”吧。

那就……摸一下头吧。

“辛苦了。”

她像摸猫咪一样，试着摸了摸决芸儿的头发。改造人的头发手感很好，红冰一抬手，灰色的发丝就从指缝之间滑了下来，就像老洗发水广告的那种效果，而且冰冰凉凉的，很容易上瘾。

——要是她不执着于把心脏给我，让我自然地度过剩余的时光，彼此都会轻松一些吧。

望着在她大腿上酣睡的决芸儿，红冰的心中突然有些苦涩。她放开手，目光移向城市远方。玻璃摩天楼高耸入云，将城市的天空分割成蓝色的长条方块。在巨大的建筑物底部，人们在地面上移动着，犹如在树根旁劳动的金属蚂蚁。红冰把手指搭在车窗上，却捉不住城市的倒影。

虽然她还是爱着这个世界，但观光时间差不多该结束了。

“辛苦了。”她低语道。

“下一站，玉安北路，请需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提示音响起的时候，决芸儿才开始有苏醒的态势。她缓缓地翻了个身，像梦游似地从红冰大腿上爬起来，嘴里还在嘟囔着些没头没脑的话：“……我要吃福禄……糖福禄……”（葫芦）

“阿芸，阿芸，快到啦。”

红冰这才敢用力摇醒她。幸好决芸儿没怎么意识到刚才的事，否则肯定又要一路“对不起”地说回家了。改造人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逐渐熟悉的风景，口齿不清地说道：“到了吗。”

“对对对，到了到了。”

想到刚才的事情，红冰脸上有些发热，不等决芸儿缓过神来，便一边打哈哈，一边带着决芸儿走下了车。决芸儿脑子也有点混乱，一路上也只是点头，听着红冰说话，也没说什么。

自说自话了一会儿，红冰发现身旁的人还是没怎么醒，便说道：“你还困吗？”

“还行，我缓一下。”决芸儿也察觉到自己的疲劳，赶紧晃了晃脑袋，用手指把眼皮撑大，活像是考试前的学生。看她样子，红冰估摸着她是不可能完全清醒过来了，肯定倒头就睡。

不过，她猜错了。纵使困如决芸儿，踏入玉安瓷器行的那瞬间，决芸儿立刻就清醒了。

“这是——”

别说决芸儿，连红冰都吓得睁大了眼睛。瓷器行里头没开灯，百宝柜上乱七八糟，打碎的瓷器片散落一地，化为齑粉的素瓷胚铺在地上，让人不禁联想到白色的沙漠。在惨不忍睹的作案现场，居然还有医院见到的人偶素体，而且让她俩头皮发麻的是，人偶居然不止是一具。

“一个、两个、三个……”红冰小声数着

“你们来啦？别数了，”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干脆利落的女声，“我neng死了七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