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2)
事到如今,我若还是说对恋人的出走一些头绪也没有的话,那我纯属在此装疯卖傻了。不错,我已经完全搞明白了恋人为何要离我而去。她和她的母亲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在她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想她,我几乎能够从所有事物上寻找到她的影子。恋人无处不在,我的确把她变成了一个概念,而不是把她当做实际的什么人来看待的。这是完全不公平的,一定是她出走的原因之一。在她看来,她爱着的是我,而我爱的是我的百分之百女孩。
我不好说这是不是什么基因上的遗传学问题——莫兰家的女孩们必定在二十几岁时受到外部世界可能性的感召而惶惶不安——最起码莫兰和恋人都在这样的年纪丧失了所谓正当性。
我想,刘明先生一定做得比我要好。他必定比我成熟,比我更世故,更懂得该如何生存。但那样并不妨碍女孩们为无趣而感到无趣。毕竟,无趣就是无趣,无需添油加醋。
我只可能是一个引子,我不相信莫兰真的对我有好感,她只是在我身上看到了她想看到的东西而已。人们都是那样的,选择性遗忘,选择性达观,选择性失意。我对于莫兰来说,只是她意象中有可能会错过的那个世界的碎片之一罢了。她并不了解我,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就算是南丁格尔效应,这医院里富有而优雅的成年男性星罗密布,莫兰又可以算得上是eye-candy那类型的女性,我应当是最不具有竞争力的。然而,可能是我身上那种与这个时代仍旧有些不协调乃至格格不入的氛围勾起了莫兰的犹豫。
我回到张小芸的公寓里,仔仔细细的洗了澡,剪了指甲,用一次性的剃须刀剃须,还简单刮了眉毛,2019年的胡须和眉毛前几天剃过了,现如今剃的已然是1999年的胡须和眉毛了。
衣服送去楼下的洗衣房里洗了,投币式的洗衣机和烘干机,性价比十分可以,还有按次数分装好的洗衣液。我换上了张小芸家里的男装。她买了很多大号的衣服,我都能穿得下,她很钟爱这种重视舒适度和机能的衣服,2019年时就是那样。她和恋人的穿衣风格完全是两个天地。恋人爱穿颜色素雅的,具有女性特征的衣服,爱化妆,出门前必定用卷发棒整理头发,每天穿戴的饰品和香水从不重复,偶尔也穿我的衣服,那时我必定惊讶,我的衣服居然可以这样的具有女性特质!
我见张小芸的次数不多,除去演唱会和过年时的聚会,她无一例外穿着简单朴实给人感觉很舒适的男装,衬衣,T恤,牛仔裤这类都是她的中意之物。
她在1999年选购的也大多数都是这种衣服。我从中挑了一件不带花纹的白色圆领T恤衫,一件杏仁色的亚麻衬衣,裤子仍穿自己的。
出门前李梦来访,她回家去拿了一包新的换洗衣服来,见我穿了新衣服,旋即一脸嘲讽说我是小白脸,我说没花钱,穿的是张小芸的衣服,她狂笑不止,大骂我不止小白脸还是性变态。对此我没什么好说的,她说的都对。
我给她泡了咖啡,她问我客厅小桌子上那一摞白纸放了那么久为什么不收起来。我说前几天想着要写点东西,奈何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放在那里好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一阵子的灵感就变成文字了。她又问我,到底要写什么呢?我说不清楚,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说完,她便拿起那一摞白纸翻着看,对我说,
“就没想过给什么人写点什么东西?”
“什么意思?”
“不是一直以来都是为自己而写吗?”她拿出一张纸来,折叠几下撕成了正方形,开始折纸,“文学这个东西,再怎么具有私人性质,到最后也还是得拿出来给什么人看的,不对?”
“那倒未必。”我说,“据我所知,也有很多人写出来了只给自己看。”
“自私啊,说不定你不再写给自己看的时候,才能写出来真正要写的东西。想想看,那些你应该要说而没有说出来的话,应该要做而没有做的事,写出来不就好了?你这人本身可能没什么意思,那也不妨碍你写点有意思的东西,干嘛非得把自己最沉闷的那一面拿给别人看呢?你当人家都是闲着没事干非要自讨没趣不成?”
言之有理。
我多么希望三十五岁的李梦和十五岁的李梦调换一下,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她这么说,我便想到几天以前吃早午餐时张小芸说的,说回到1999年这件事就是个很不错的题材。我一想,确实如此。假如我真的能够拯救地球和人类的命运,那么我必定会与恋人重逢,她一定不知道在自己还没出生的那一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好说,写给她看不就好了?让她知道,她对于我而言不仅仅是一个概念,而是一个可以为之穿越时空的存在。我爱她,2019年爱她,1999年更爱。
差不多快要到约定的时间,我才想起来手机和随身物品都在李梦那里。我找她要,她也这才想起来,那些东西都被她扣留了。
“莱娅公主,您要是消气了,烦请把臣下的东西都退回来吧!”
“还没想好。”李梦在沙发上一边吃葡萄一边翘着腿说道,“谁知道你以后还会不会给我难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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