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原创首发（1/2）
行吧, 搞了半天在这儿等着他呢。
“可真行, ”沈砚无语的撇了撇嘴，“连自己儿子的仇都记。”
“没听过一句话吗,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沈妙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 起身把箱子推给他, “要回去就赶紧走, 再晚连公交都赶不上了。”
“那到时候搬家, ”沈砚拿脚抵住箱子滚轮，“你给我打电话？”
“不用，”沈妙想也没想的拒绝道, “也没多少东西。”
沈砚就不说话了。
但他也不走，就那么杵在桌边默默的瞅着她。
“？”沈妙见他半天没动静，莫名其妙的抬眸看了他一眼,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砚还是不说话，又定定看了她片刻之后才终于忍无可忍的把脚边的箱子往桌上一横, 开盖拿纸笔写号码一气呵成。
沈砚“恶狠狠”的扯下那张写着自己电话号码的纸，一把拍在沈妙面前的桌面上, 愣是把一张废纸拍出了支票的架势。
“一个人过惯了是吧，”他说，“我电话！不打也存着！”
沈妙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 盯着那张纸愣了几秒, 才“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行, 我存着, ”她一本正经的拿起那张纸对折了一下，“有事会call你的。”
“没事也可以call。”沈砚说。
“好的。”沈妙从善如流的应道。
“搬家我要来帮忙。”沈砚继续说。
“行。”
“带家属。”
“可以。”
“你到时候别问太多，对他温柔点儿。”
沈妙不满：“我不温柔吗？”
沈砚没回答，又自顾自的说：“要是不满意，也不接受批评。”
“意见反馈也不行？”沈妙问。
“这个可以，”沈砚说，“但只能找我一个人反馈。”
沈妙撇嘴：“这还没进门呢，就护成这样。”
“不是，”沈砚犹豫了片刻，还是模糊的解释了一下，“他这个人吧，情况有点儿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沈妙顺着他的话问。
“我也说不上来，”沈砚说，“反正尽量惯着就对了。”
“行吧，”沈妙看出他不想说，也没多问，只是说，“我到时候尽量注意。”
“那我走了。”
沈砚说完，拖着箱子就要往门口走。
“儿子。”
沈妙却又忽然在身后叫住了他。
沈砚才刚侧身转过头，就被沈妙抓着手臂踮脚把本来就已经挺乱了的头发给毫不留情的彻底揉成了鸟窝。
“对不起啊，”沈妙的红着眼眶重重的抱了他一下，“妈妈错过了你最重要的成长期。”
沈砚知道她这句话里的深意是指她因为错过了自己的成长期，所以没能引导自己走上那条大众化的，大多数眼中所谓的正确的路，在饱受完从前那些非议之后还要更长久的承受着更多的偏见和非议。
但他也不知道该对这件事做出怎样的解释，甚至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先天因素还是后天的影响。
他此时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假作不懂的沉默抬手，轻抚两下沈妙的背以示宽慰。
“行了，走吧，”沈妙松开手，推着他往门外走，“再晚真赶不上公交了。”
“还有个事儿我觉得还是应该问你一下，”沈砚顺着她的推力走到门口，“你新城区的住址在哪儿？”
“就你们学校门口那个小区啊，”沈妙说，“叫什么‘状元阁’？”
“那儿的房价可不便宜。”沈砚说。
学区房加上又在市区，租金简直高得吓人。
“你妈在你心里到底是有多穷？”沈妙没好气的在他背上拍了一把，“一说要搬到那儿去你第一件想到的竟然是房价。”
难道不该是问她为什么要搬到学校附近去吗？
“我就是觉得赚钱挺不容易的，”沈砚真心实意的说，“能省的话……”
“又不是我的钱，花就花了。”沈妙语气平静的打断了他。
沈砚倏然转头。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沈妙说，“没见过向金钱的黑恶势力低头的吗？”
“你……”沈砚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才问，“接受了他的补偿？”
“接受了啊，”沈妙说，“我应得的东西，凭什么不接受。”
沈砚知道她这都是为了自己，也为了跟沈梵两清。
于是他也没再说别的，只是又问：“多少？”
沈妙比了一根手指。
沈砚撇嘴：“他还能更抠门一点儿吗，这么多年还一百万。”
“不，”沈妙竖着的手指左右晃了晃，“得再乘以十，外加两套房，你们学校门口那套就是其中之一。”
“那还行，”沈砚“啧”了一声，“他也总算是有了一回人性。”
“不过当初的事情，”沈妙叹了口气，“其实也不能全怪他，我的问题也不小，说到底，我跟他还是不合适，当初要不是双方的父母极力反对，我们也不会铁了心的那么快结婚。”
“冰释前嫌？”
“不然？”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操心，”沈砚静静的和她四目相对了片刻，忽然转开了目光，一边把先前的话还了回去，一边手上用力，把箱子拎出了门，“我走了。”
“我送你下去？”
“不用，”沈砚直言拒绝完，抬手指了指某扇窗户，“不过你可以站在那儿目送我一下。”
沈妙一愣，转头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看上去有些茫然。
“走了。”沈砚笑了笑，拎着箱子就转身下了楼。
再走到那根常靠的电线杆旁边时，他仰头往窗户那儿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了沈妙探出了手朝他挥了挥。
然后比了个动作。
沈砚一开始没看懂，直到沈妙掏出手机冲他扬了一下。
从兜里掏出手机开了机，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显示就第一时间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
“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吧？”沈妙在电话那头带着明显的鼻音说。
“是啊，”沈砚说，“之前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没事儿就来这儿盯着你的窗户看，越哥还差点儿报警抓我呢。”
“我要是知道有人成天的在楼下这么偷窥，我也得报警，”沈妙笑道，“行了，赶紧走吧，车没了我看你怎么回去哄人。”
“那你早点睡，”沈砚仰头又往窗户边看了一眼，“搬家记得给我打电话。”
“放心，不会忘记你这个自愿报名的苦力，”沈妙冲他摆了摆手，“赶紧走。”
沈砚应了一声，随手把电话揣进了兜里。
踏上最后一班公交之后，一坐在位置上，沈砚就把手机掏出了开始看消息，然而他从企鹅翻到了微信，又翻到手机短信，愣是一条颜漠的消息都没收到。
“行，还真够沉得住气的。”
沈砚突然有点生气。
因为他想起了之前跟颜漠说要是有了矛盾别太往心里去的时候，颜漠说不会跟自己吵架的事情。
是，吵是真没吵，直接冷战可还行。
虽然他一直都告诉自己要对颜漠好一点，惯着一点，可他才向来都是被惯着的那个，真到了这个时候，脾气一上来，也就早把刚才跟沈妙说的要回去哄一下小朋友的那点儿大气给忘了。
沈砚收了手机，在飞速倒退的夜景中独自生了一路的闷气，直到下了车，情绪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想了想，还是打了辆车去了颜漠家楼下。
可当他掏出手机给颜漠打电话，打算给他一个惊喜的时候，听筒里传来的却只有一个冷冰冰的关机提示音。
沈砚：“？？？”
又开始了是吧！
沈砚气结，俨然忘了自己刚才也跟人家做了同样的事情，关了一天的机谁也没搭理。
他本来想不管不顾的冲着楼上大喊几声，把人给叫下来狠训一顿，但到底还是念着他俩都还是只是高中生，既算早恋，又比较标新立异，而且这么晚了在人家小区里大喊大叫实在是很没有公德心，只好愤愤的收了手机满头大汗的拖着箱子转身就走，打算等后天到了学校再找人算账。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沈砚在回家的车上想起了宋黔过几天就要走却没告诉自己的事情，顿时怒气冲冲的拨通了这个倒霉蛋的电话，张口就是一句极为不善的质问。
“你那天给沈妙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电话那头的宋黔像是没听出他故意找茬的语气似的，只语气温和的说，“就是觉得转述太麻烦了，所以改成了直播——你见过沈姨了？”
“见了，”沈砚没好气的说，“刚从她家出来，不然怎么会知道你背着我做的那些好事。”
“你去了老城区？”宋黔顿了一下，仍旧选择性的忽略了他的后半句，问：“误会都解开了？”
“差不多吧，”他的态度一直这么温温和和的，沈砚也不好意思再找茬了，闷声闷气的低声说，“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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