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原创首发（1/2）
颜漠回过神来, 低头掩藏住了眼底的不明情绪, 才又抬眸冲他笑了笑, 意味不明的道：“行的，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沈砚：“……”
为什么他忽然感觉这个人跟自己印象和想象中的仿佛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这可是你说的啊, ”但他也没往深处想，完全不想给他留一点反悔的机会，立刻说：“以后就都跟着我们, 不再做独行侠了。”
“嗯。”颜漠又点了点头, 算作确认了刚才的话。
两人就算是潦草的把前面的事情都说开了，顺便把以后吃饭捆绑出行的事情也定了下来。
下午一放学, 沈砚就拉着颜漠加入了他和宋黔他们的吃饭队伍，一起去了食堂。
然而他才刚把自己打好饭的餐盘搁到餐桌上, 就成功吓跑了独自坐在那张餐桌上的一个男生。
“……”沈砚一脸无语的看着他逃似的去换桌子的背影，不禁暗自嘀咕道：“我这么可怕的……”
他的“吗”字还没嘀咕出来，就被一声餐盘落地的脆响声给打断了。
随即是一个一听就明显是来找茬的声音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
“我说你是不是瞎啊, 怎么走路的？”
是唐文的声音。
沈砚和宋黔他们转头，发现被骂的人正好就是因为被人多挤得落在自己身后的颜漠。
旁边还站着一脸状况外，没回过神来的陶宴。
沈砚不傻，早就听说了唐文这个人格外的记仇, 一看这阵仗就知道这是因为上次在校外的小饭店里, 自己出手护了颜漠让他失了面子, 所以今天逮着机会就故意来找颜漠的茬, 想把场子找回来。
他偏头“嘁”了一声, 挑起嘴角, 露出了一个痞里痞气的笑，走过去不动声色的挡在了正准备开口的颜漠身前，自己和唐文对视着，还算温和的问道：“怎么了？”
盯着地上的餐盘看了几秒的颜漠正准备开口，看见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帘把即将出口的反问悉数咽了回去，往后退了一步，盯着地上的餐盘微微有些出神。
“怎么了？”唐文仗着食堂人多，而且今天身后跟着好几个小弟，也没怂，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之后说：“他走路不长眼睛，把饭菜洒到了我身上，你说怎么了？”
“你说什么呢，恶人先告状是吧，”回过魂来的陶宴听见这话，立刻插言道：“我刚刚都看见了，明明是你故意撞的他！”
“说话之前先考虑一下后果，”唐文满含警告之意的瞪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故意撞他了，有证据吗？”
周围逐渐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驻足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
颜漠回过神来，眸光扫过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身体不自觉的紧绷了起来——他还是很不习惯被太多人盯着看。
沈砚也很快想起这一茬，余光后瞥，察觉到他的身体逐渐开始紧绷僵硬，脸色也不大好，眉头轻皱了一下，懒得再跟唐文废话，也不想再这么被人围观，把正想说“两只眼睛都看见了”的陶宴往宋黔那边一推，挑了个最简单粗暴的方法速战速决，拉着颜漠就往位置上走。
唐文：“？？？”
围观的众人：“……”
“还在看什么，”沈砚把同样还在发愣的颜漠按坐在位置上，站在他身侧挡住了大部分的围观视线，才转过头，眼风往刚才的方向一扫，似笑非笑的对围观群众道：“你们都不用吃饭的吗？”
被他刚才简单粗暴的骚操作惊呆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瞟了一眼脸色阴沉着还站在原地的唐文，都怕自己沦为这两个校霸之间内斗的炮灰，匆匆散开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沈砚看见人都散了，这才安抚性的拍了拍颜漠的肩，从宋黔手里接过纸巾开始擦衣服上的饭菜残渣。
唐文见他一副若无其事，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空气了的模样，气得不行，用力的踢了一脚刚才被沈砚故意撞到地上的餐盘，大步走到他们的那张餐桌前怒道：“你过分了吧沈砚！”
“过分？”沈砚停下手上的动作，舌尖顶着腮帮偏头轻笑了一下，站起身随意的把纸巾丢到桌上，仍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我不过是有样学样而已，你撞翻了他的餐盘，饭菜洒了你一身，我撞翻你的餐盘，饭菜也洒了我一身，你来我往，公平得很，哪里过分？”
唐文平常见到颜漠都是一个人，就是忽然看见颜漠迎面而来，临时起意的想找个茬，没看到沈砚，也没想到他们今天是一起的，更没想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跑出来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再一次为颜漠出头，被他这副看透一切的态度堵得说不出话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有点下不来台，也就站在他们桌前半天没动。
两方人马僵持了片刻，沈砚不想因为这事让他记恨上颜漠，强行压住了拿言语对他进行人身攻击的冲动，照着他和颜漠餐盘里的菜色去窗口重新打了两份，一份放到了颜漠面前，一份递给了唐文。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沈砚端着餐盘淡淡道：“应该不需要我去找学校调监控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唐文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有些事没必要闹得太难看，前事不提，后事勿扰，”沈砚把餐盘往前送了送，又说：“他是我同桌，也是我打定主意会护到底的兄弟，这份饭就算是为上次在小餐馆里的那一脚向你道歉，至于今天的事情。”
抬手指了指他的衣服，又指了指自己的：“我们就算是扯平了，只要你不动我的人，从今以后我们就如你那天所说，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很平淡，不知道内情的人听上去甚至都还有那么点示弱的意思，但亲眼见过他打人的唐文就是从里面听出了一丝杀气。
他明明白白的听出来，沈砚的意思换句话说就是，你要是不知好歹，敢动我的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从战斗力上来说，唐文对沈砚还是有些畏惧的，虽然内心并不那么情愿，但真要动起手来，肯定也是他自己吃亏，更何况沈砚这么做已经算是给足了他面子，所以他还是选择了接过餐盘，趾高气扬的带着人走了。
沈砚转头仔细观察了一下颜漠的神色，发现他并没有像自己记忆中的那样面色惨白的往椅子里缩，稍稍放心了些，这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把手里的筷子往他餐盘上一放：“吃吧，以后他应该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宋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颜漠拿过筷子，张了张口，最后却也什么都没说。
倒是陶宴，一坐到宋黔对面就朝沈砚竖起了大拇指：“沈哥你刚刚简直A爆了好吗，气场直冲两米八。”
沈砚斜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不过你刚刚那一撞愣是把我都给撞懵了，”陶宴又说：“本来还以为你要用武力解决来着。”
“怎么用武力解决？”沈砚一言难尽的瞥了他一眼，接过颜漠递过来了的纸巾一边擦衣服上的菜渍一边没好气的说：“在这儿跟他打一架，然后又被逮去教务处谈人生，再因为这事儿跟他结个死仇，以后没事就去找对方的麻烦吗？”
看见陶宴脸上一副“我就是这个意思”的模样，又更加没好气的说：“亏你想得出来，得饶人处且饶人，过犹不及，不为己甚没听过？”
陶宴被他最后那两句义正辞严的话给说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神色古怪的看着他咕哝道：“这话要是从黔哥和颜漠嘴里说出来就算了，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听着感觉就那么奇怪呢。”
“……”沈砚掀起眼皮掠了他一眼，把沾满菜渍纸巾丢在桌上看着他：“朋友，我感觉你才奇怪呢，看起来你对我的误解也不小嘛，但竟然还能在这种误解下对我百般回护……”
拿起筷子指着他：“说，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陶宴：“……”
颜漠：“……”
宋黔：“……”
“我看你对你自己的误解也不算小，”陶宴以一种非常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他几秒，拿自己的筷子拨开了沈砚的，十分无语的说：“你当你是国家领导人呢，还对你有什么企图。”
顿了顿，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宋黔，才又接着说：“我能对你有什么企图，我是看在黔哥的面子上好吧，我就是比较相信黔哥挑朋友的眼光。”
他这话一出来，宋黔吃饭的手一顿。
就连颜漠都没忍住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
倒是沈砚，一点儿没从他这话里听出什么不对，也没看见另外两个人的反应，一边收回筷子开始吃饭一边说：“行吧，借黔哥的光。”
没吃两口又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刚才为了在气势上压着唐文而特地装的那个逼，觉得自己不自觉显露出的恶霸模样好像也挺那啥的，不由得抬眼看向一直没作声，看起来在兀自盯着餐盘出神的颜漠。
他对颜漠的记忆还停留在他经常被人欺负得只会往角落里缩的时候，以为颜漠是被刚才的场面吓到了，也怕颜漠会对他有什么更坏的认知，又不由得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颜漠被他问得回过神来，脸上的神色看上去出乎意料的淡定，甚至还若无其事的冲沈砚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那个时候沈砚也是这样，总是气势逼人的挡在他身前，替他把那些人全都赶跑。
沈砚本来一开始没想到那儿去，听他这么一说，明显也想起来了，甚至还想起了当初自己是如何的不要脸，现在又是如何的打脸。
神色变了变，下意识的转开目光，不太自在的道：“没事就赶紧吃吧，待会儿都凉了。”
颜漠见他瞬间变了脸色，知道自尊心可能还是让他还是在介意自己看到他现在已经跟从前截然相反的样子，“嗯”了一声，识趣的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的关系就这么不尴不尬的保持在一个看似亲近，实则仍旧比较疏离的状态下。
沈砚是住宿生，而且是那种只要开学就把学校当家，会一直从开学就住到期末，周末基本都不回家的寄宿生。
但宋黔他们不是。
宋黔和陶宴他们虽然也是住宿生，但跟沈砚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们每个周末都要回家。
所以，除了偶尔往老城区跑一跑，和写一下宋黔交给他的代写作业以及，跟南区那帮人约架之外，剩下来的时间他都特别的闲。
但他是个闲不住的人。
自己一个人完全待不住。
晚上他还能去找佚名聊聊天刷刷题切磋切磋，但白天佚名是从来都不开直播的。
都已经勤勤恳恳的写了那么多代写作业了，再一个人刷题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这天写完所有代写作业，沈砚没打算往老城区跑，在高二年级组的大群里也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以参与进去的打架斗殴事件之后，就开始习惯性的打电话对着自己所谓的“狐朋狗友”们一个一个骚扰过去。
“宋温暖，”沈砚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坐在宿舍的床上，一边转着笔一边说：“晚饭约不约？”
“不约。”宋黔毫不留情的拒绝从听筒里传出来。
“服务员，给我拿个……”
他才刚说完，一个不怎么友善的声音就跟着传了过来。
然后宋黔回了一句：“好的，马上。”
沈砚没听清那边说的拿个啥，但服务员三个字还是听清了。
他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你什么情况？”
“体验生活。”宋黔说：“我要去忙了，就不跟你说了，你约别人吧。”
在挂断之前又补了一句：“任务记得完成。”
“知道了，我都写完了。”沈砚敷衍的应了一声，不怎么高兴的掐掉了电话。
“竟然体验生活去了？好好的体验什么生活……”
沈砚咕哝了一句，又紧接着拨通了季浔的。
……结果对面秒挂。
“？？？”
沈砚刚准备再拨一遍，季浔的短信就过来了。
——忙着约会呢，有事请找黔哥。
沈砚在心里对他这种重色轻友的行为表示了一下强烈的谴责，还是放弃了继续骚扰他的想法，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又拨通了那个关系不能说特别好，但好歹总是无条件的力挺自己，约个饭应该还是没问题的陶姓同学的电话。
五秒后，电话接通了。
“说。”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冷漠语气。
三分钟前，他才刚遭到了对方毫不留情的拒绝。
沈砚看了一眼通话界面，确定自己没拨错号，才诧异的对着话筒道：“怎么是你？姓陶的那个大傻子呢？”
“厕所，”宋黔说：“他在跟我一起体验生活，估计也没空，你还是约一下其他人吧。”
说完也没等沈砚说话，直接就在一声“服务员”的呼喊声里挂断了电话。
沈砚：“……”
他又打给程添袖，结果也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沈砚面无表情的重新翻了一下通讯录，目光落在颜漠的名字上。
但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个名字出了一会儿神，就退出通讯录收了手机，决定还是自己出去转转。
沈砚百无聊赖的从东区一直逛到了南区，最后在一家音乐餐吧面前停住了脚步。
餐吧的门口两边放着两把高脚椅，椅子上放着两只半人高的布偶，大门的装修看上去也非常的有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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