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助理(1/2)
“宋端清这事儿之前,魏教授收的信上面写的是‘画室’,这次有新的信吗?”赵局仔细的用橡皮擦着谢衿生报告上浅浅的猫爪印,“你说有人在幕后保护魏教授,确定吗?”
谢衿生坐直了身体,正经道:“这次还没有信,但是可以肯定除了‘信使’的幕后人,有另一个幕后人是在保护魏教授的。www.dizhu.org不仅是宋端清的微信,杨安兮枪杀蒋萍歌的时候,有另一个人在试图阻拦杨安兮。”
谢衿生顿了一下,眉头紧锁道:“我怀疑他接受过相关训练,逃跑方式很老道,我不确定我有没有打中他。”
“你是说当过兵?”赵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档案,“你有可能打中哪里?手还是腿?”
谢衿生斩钉截铁:“我瞄的腿。”
赵局沉默了一下,把手里的档案递给谢衿生,谢衿生接过档案,只一眼就沉了脸色。
档案上贴了一张封条,封条上有三个墨色楷体的字。
梁芦北。
谢衿生抬眸望向赵局,迟疑道:“……他是个瘸子,他的步态非常明显,我会认出来。”
“越野特战队队长,因伤退役。”赵局点上一支烟,“我只是给你我能给的,又没说就是他。魏教授那个助理隋幸,也当过兵。”
谢衿生低头翻着梁芦北的档案,说道:“我给迟钝比了手势,他黑进了杨安兮电脑,用电脑摄像头录下了办公室里的全部经过。按照杨安兮的话,信使有一个头头叫‘任言’,掌控着其余七个人,现在除了杨安兮,还剩六个,我申请查阅仇春衫的实验品名单,现在都不行?”
赵局长长的吐出一口烟雾,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难。”赵局弹了弹烟灰,“权限不够,比冉染回来还难。”
谢衿生僵硬了一下,难以置信道:“我他娘的都低声下气到这种地步了,冉染回来这件事他奶奶的还不行?!”
赵局被他突然提高的音调吓了一跳,差点儿从椅子上滑下去。
谢衿生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低头合上档案,沮丧道:“……我会继续提的。”
赵局点了点头,说道:“最近陈迹可能得找你帮忙,他的线人得了消息,周家和简家有大量资金移动,不正常。”
谢衿生手上用力,档案在他手里扭曲。
“赵局您就直说吧。”谢衿生嘴角紧绷,不耐烦的向后靠在椅背上,“跟谢绛琛有关系没?”
赵局灭了烟,一副劝人浪子回头的语气道:“咱们是执法者,要是有关系早就让你滚到天边去了,主要是陈迹得借着你谢家二少爷的身份混进会所之类的地方。再说了,那是你父母,你态度好点儿——”
“狗屁二少爷,谁稀罕谁用。”谢衿生摆了摆手起身就走,“量他谢绛琛也没这么大胆子。”
谢衿生脾气上来了,连自己都骂。
“小兔崽子你给老子滚回来!”赵局眼看谢衿生又要跑,急忙把他叫了回来,“着急投胎去吗跑这么快!”
谢衿生没跑掉,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椅子里。
“檐深怎么样?还在医院里?”赵局放柔了声音。
谢衿生难得局促,却意外笑得温柔:“过几天就出院了。这些天都是小悠照顾他。”
赵局还没说话,谢衿生笑得露出一颗虎牙,炫耀道:“怎么三岁的孩子就这么会忽悠人啊,天天说想我,我觉得我迟早死他手里。”
赵局也笑出声来:“着什么急!长大了有气死你的时候。”
谢衿生不以为然的笑了。
“顾净说乔湖染表现不错,就是第一次太紧张了。”赵局玩着手里的橡皮,“你别太严了,本来你是她教官,她就怕你——谁不怕教官啊——你之前没少罚她跑圈吧?”
“得了吧,她才不怕我。www.dizhu.org”谢衿生哭笑不得,“她比我当年还不听话。”
“哦……”赵局笑得更开心了,“那你活该。”
谢衿生:“……”
“迟暮和霍芽没再犯事吧?”赵局又问,“林鲤那阴阳怪气的脾气改了点儿没?”
“每次搞完案子您都得唠叨我。”谢衿生翻了个白眼,“迟钝和龅牙忙着谈恋爱呢,早就不惹事了。林鲤那脾气……啧,不惹他就没什么事儿。”
赵局点了点头,又准备唠唠叨叨:“这叫关心你们好不好?跟平易近人的领导促膝长谈不好吗?你能不能知足一点?多少人求之不得……”
“欸好好好。”谢衿生连忙点头,“赵局您特意把简言之分给我们干什么?原来老邢不是干得挺好的?”
赵局又被谢衿生打断,瞪了谢衿生一眼,没好气道:“上头的命令。名单不让看,卧底不让回,安排人倒是一个接着一个的。”
谢衿生若有所思的皱了眉头。
“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谢衿生起身就跑,“古井的小闻儿今儿个生日,说好了一起带她玩去的,我还得去把止艾和檐深带上,忙着呢。”
赵局把手里的橡皮扔进笔筒,凝重开口道:“衿生。”
谢衿生一手握着门把手,在门前停下了脚步。
“杨安兮死了不是你的错。”赵局心疼的望向谢衿生的背影,“谁也救不了他,你救不了所有人,我们都是,这不是你的错。”
谢衿生松开了门把手,沉默的背对着赵局,肩膀微微颤抖。
“就是我的错!”谢衿生突然大吼起来。
“原杉!老陆!乔戈!他们就死在我眼前!”谢衿生抬手狠狠的捶了一下门,情绪失控的大吼大叫,“我甚至没有办法给乔戈收尸,因为我他妈的当时在卧底!我都应该救他们的!”
赵局黯淡了眼眸。
“你才二十五,衿生。”赵局苦涩的放柔了声音,“你的日子还长,檐深先天心脏畸形,你不能把一辈子都搭在他身上……乔湖染总得独当一面,你不能什么都替她挡着。”
“我做不到。”谢衿生有些无力的抬手搓了把脸,“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放不下。”
他该怎么办?
陆百舸就剩了这一个儿子,乔戈就留下这一个女儿。
糟糕透顶的家庭关系,一直孤军奋战的成长历程,他像个易怒的刺猬,只知道一味的伤人害己。
只有陆百舸愿意做他的搭档。
从十七岁到二十五岁,学校里他们是最好的搭档。他做卧底的时候,陆百舸就做他的联络人。他归队重新考核的时候,陆百舸拍着桌子做他的担保人。
他要下海捞乔戈尸骨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他还没有归队拒绝了他,只有陆百舸明白乔戈对他亦父亦友的意义,偷偷陪着他下了海。
然后絮絮叨叨的陪着他写了两万字的检讨。
他摸爬滚打整整八年,身边一直是陆百舸。
只有陆百舸。
可如今那人家破人亡,身化白骨,失了所有的温度与色彩,只留下一个随时都可能心碎而死的孩子。
他却无能为力。
他所有的引路人都因滔天的罪恶和黑暗而无辜枉死,他眼看着他们没了呼吸,灭了声息,却一丝一毫也救不回来。
他放不下。
曾经的陪伴,如今却成了压在他身上的石头。
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依旧孤身一人。
“衿生。活着就得学着放下。”赵局顿了一下,“你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别走我的老路。”
谢衿生沉默良久,干涩道:“……谢谢您,赵局……小夏的事,您节哀顺变。”
赵局悄悄抹了一把眼泪,喑哑道:“……陈迹查的案子跟最近那个老商业街拆迁有关,上有财团下有地痞的,你帮着他点儿。”
谢衿生特意开玩笑,声音却也有些哑:“就陈美人那个暴脾气,我也就能拦着他别把人打残了。”
“哦对了。”赵局清了清嗓子,幸灾乐祸的笑了,“强睡了顾问,后天交一万字的检讨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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