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2）

到家的时候张姨已经回去了，桌上留了饭菜，她们在外面吃过了，只好浪费张姨的心意。www.dizhu.org

林方晴去拿水果的时候发现冰箱里还存着一只蛋糕。

有巧克力，和覆盆子，白色奶油堆砌，轻柔又让人幻想的质地，莓果散乱，隔空洒下一把糖粉，是欲语还休，是故意地包裹住，然后更加诱人。

林方晴回头瞧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没忍住，拿手指沾了一点奶油放进嘴里。

晚间偷吃的少女，这个年纪就已经形成要与脂肪粒子对抗的心思了，也不知怎么的，她竟从甜腻中体味到额外的隐秘快感。

只能一口，不能再多了。

林方晴会偷吃，更会自律，她喜欢在森严的规则中游走，不是挑战和践踏，是平衡、把弄、踩在脚下。

林方晴心里是有暗黑因素的，她总不会一直对人好，也不会一直替人考虑。

她其实不想。

无奈妥协成自然，卑微成习惯。

她将蛋糕推了回去，手里的水蜜桃也放下了，飘荡了一晚上的心思终于归位，轰轰烈烈地跑了出来，告诉她，别太得意，你还有情绪障碍，她不会喜欢你的。

她不会喜欢我的。

林方晴默默，一个人上了楼。

曾绪秋没回房间，她从后备箱取出准备好的东西，进了后院。www.dizhu.org

明天，即将到来。

这是林方晴生日的最后一段时间。

她坐在书桌前，读《局外人》，贪恋文字带来的安宁和思考。然后不自觉地用手拧眉，恍惚间听见有人叫她。

一声，两声，三声。

林方晴听清了，她夹上陶瓷书签，合上书放回书架后，一把拉开了拢紧的落地窗帘。

勾帘布的挂钩互相碰撞，哗啦一声，跌跌撞撞。

光是一下子漏进来的。

那样耀眼又热烈的光，竟然就叫这一层窗帘给拦在外头，导致明亮闯不进来，黑暗撞不出去。

是灯笼，一方小小院子里，都是灯笼。

竹制的骨，绢素白的纸，灯芯大概不是明火，灯光暗黄，从高处的桂花树一路往下，挂住茶树，直到绣球丛中，稳稳端着一盏。

曾绪秋站在绣球后头，桂花林前头，她手里挑着一盏灯笼，脸上浮着暖色，没有笑，可是往常凌厉的眉梢软了下来，整个人温着，缓着，慢慢着，不动声色地给林方晴看这世间最惊艳的风景。

真的说不上有多美，可就是找不到一个更美的地方去把它比下来。

你明明知道它能更美，可就这样你也舍不得动其中的任何一角。

最平缓的惊艳。

曾绪秋朝林方晴招手，等林方晴看向她的时候，她终于笑了。

一下子绽开的笑，没有任何的停留。

林方晴沉醉在九月的夜晚里，好像有人往空气中灌入了果酒，微微的甜，微微的迷蒙。

于是林方晴也笑了，她撑在阳台上，深深吸了一口醉人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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