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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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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倩解了围。www.dizhu.org

程鹏让刘旭和严冬冬站着听课。

站着地好处是刘旭没再骚然严冬冬。

严冬冬松口气。

他下课跑到卫生间用热水浇开了黏在一块的手指,但因为挣得太用力,大拇指撕掉一块皮,流了很多血。

严冬冬翻出随身带的创可贴,简单包扎,等挨到放学,回了家,又用消毒液给伤口消了毒。

他处理伤口的动作驾轻就熟,已经习以为常了。

而他的头发好几处粘在一块,黏成硬硬的一坨,梳不开,严冬冬只好用小剪刀一撮一撮地剪掉。

晚饭是严敏兰早起提前准备好的,作为一名单亲妈妈,她生活不易,她得拼命工作才能保证她和儿子的衣食住行,长年累月的加班导致她和严冬冬很少在一起吃饭。

严冬冬把饭放在锅里热了一下,这项技能他十岁就学会了。

等他吃完晚饭,赶去少年宫之前,又绕到去了躺琴行。

店内的维修师傅倚在玻璃橱窗旁,脚边的圆形木桌上,老式的黑胶唱片一圈一圈转出小提琴曲。

严冬冬听了两耳朵,辨认出是《流浪者之歌》的旋律。

维修师傅姓秦,50岁左右,可能因为身量瘦弱,爬满他脸和脖子的皱纹让他看起来年龄长一些,他沉浸在音乐里,尖尖的下巴处留了一撮山羊胡,随着拍子上下抖动。

“秦师傅!”严冬冬见他没察觉店里来人,轻声唤他。

秦师傅撑开塌陷的眼皮,扫到严冬冬,笑意立刻铺开,他走过来,意会道:“琴出问题了?”

严冬冬:“感觉音不准。”

严冬冬和秦师傅很熟,他童年的第一把练习琴是在这个琴行由老师傅推荐的,当时7岁的他懵懂无知,手紧紧攥着严敏兰的衣角,两只黑玻璃球般的眼睛不敢和人对视,只能好奇地盯住挂在墙上的一把琴瞧,仿佛要把它看穿。

秦师傅摸了摸他的脑袋,指着它,问:“喜欢这把呀?”

严冬冬并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只是礼貌性的点点头,随后他的视线移到他白而纤长的手指上,觉得他的手真大啊!

他出了神。

秦师傅见小孩儿呆呆的,觉得好玩,摸摸了他的头,告诉他:“还是个娃娃呢,手小,握不住大琴,那把四分之一的适合你。”严冬冬又顺着他的指尖,望见了他的第一把琴。---

秦师傅说:“等以后长大了,再来换那个你喜欢的。”

严冬冬似乎说了“好!”,时隔他久他忘记了,但是他清楚的记得,秦师傅当时没有胡子,脸上的皱纹也没有那么多,琴房也没有黑胶唱片。

他慢慢长高,手慢慢变大,琴的规格也从最初的1/4到1/2到3/4到4/4,而每把琴的挑选以及如何保养,几乎都是秦师傅手把手教的。

严冬冬有时觉得秦师傅真的是他师傅。

拿琴弓试了音,秦师傅说:“声音细了。”

严冬冬补充:“我觉得柔了。”

“耳朵不错。”秦师傅边夸他听得准,边来到操作台,他坐在高脚椅上,戴上眼镜,卸掉琴码。

严冬冬趴在台沿看,他对秦师傅的手工活很感兴趣,而秦师傅也愿意解释给他听,他拿起工具刀,说:“这种情况可以把琴码削得轻薄些,再留两边的肩部宽一点,这样声音就会便得洪亮了。”

严冬冬抻长脖子看他刮木屑,点点头,又立马问:“如果声音发闷呢。”

秦师傅手上动作不停:“也可以削琴码,不过每把琴的情况不一样,你的琴木材硬还沉,而且共鸣板的厚度厚,削薄一些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木材质量轻,共鸣板的厚度较薄,你再把琴码削薄,这把琴就变唢呐了。”

严冬冬窘:“应该怎么做?”

秦师傅:“改用厚的琴码,或者阻尼较大的琴码,要是琴声响但不是特别刺耳,也可以把琴码的肩部,也就是这一块,修窄一些,抑制高次阶波的杂音。”

严冬冬聚精会神,听得格外认真。

秦师傅动作麻利,很快把琴码修好,他放在面板的接触面比了规格,分外严实,翘了翘他的山羊胡以示满意,他问:“听明白了吗?”

严冬冬:“明白了。”

“试一下音色。”

严冬冬拨了拨,同样很满意,他学着秦师傅点了点下巴,不过他没有胡子,看起来十分滑稽。

秦师傅退掉眼镜,鼻梁两边留下两道红痕:“以后琴码出现问题,可以试着自己用砂纸打磨,基础的保养知识,你都知道了,就是不敢尝试做,切记一个原则:打磨幅度不要太大,要确保磨好的码脚和接触面能安装严实。”

严冬冬挠挠头:“这东西精致,我怕弄坏了。”

秦师傅嗤笑他:“再精致也是人工制作的,琴是拉不坏的,大多数的损坏属于维护和保养的不到位,我还记得你刚学琴那会儿总忘记松琴弦,两个月不到,音就变质了,吓得在我这儿哭了老半天。”

年少的囧事不堪回首,提到严冬冬就羞愧的红了脸。

秦师傅:“所以说,经验都是累积出来的。”

严冬冬“嗯”了声,与秦师傅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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