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不透(捉虫)(1/2)
周蕊看见了, 但什么也不想理, 只关心着王宽的工具有没有快速递到小安子的手上,元康帝把她的头按在怀里, 不许她瞧,哄道:“太晚了, 不如先回去,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周蕊被按着脑袋, 也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元康帝拗不过她,没再要她回去, 但也坚持不许她看。
皇后和贤妃走近时, 看见的就是元康帝像哄孩子似的哄着怀里的周蕊,都知永和宫得宠,但如此明目张胆的还是头一回, 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贤妃偷偷去瞟皇后,指望着她去劝谏,皇后撇开头, 只作是没有看见。
贤妃翻了个白眼, 略走开两步, 荷香扯了扯贤妃袖子示意,贤妃看见了被绑在一边的金橙。
她在来之前就得了消息, 凝晖堂出了事, 似还和她宫里的人有关, 按说金橙是四等宫女,平时连殿内走进不来,只能做些外头的杂活,和她又能有什么关系,但外头的人不会这么想,只会觉得她是明粹宫的人,便和她脱不了干系,也是为了及早地自证清白,以防周氏那个贱人在陛下耳边搅风搅雨,给她泼脏水。
当下见众人都注意着井下的动静,让荷香过去把人提过来,荷香刚凑过去,王宽手下的小福子就笑嘻嘻挡在前头:“对不住了荷香姐姐,陛下的吩咐,奴才得将人看住喽。”
陛下就在一旁,把人带走显然不太现实,荷香本也是想着来套点话,但小福子这样的态度明显是不卖面子了,当下也不与他多纠缠,怕动静闹大了,反教陛下那边注意。
回到了贤妃身边,把小福子的话耳语传给贤妃,贤妃心中预感不妙,一时没了和皇后周蕊拈酸吃醋的心,专心盯着井口处。
井里那一头,小安子缠了绳子,四五个人帮他拽住,往井里头放下去,过了一会,绳子从井里被拉了拉,上面的人赶紧往上拉,当小安子的头探出井口的时候,周蕊听见他庆幸的喊声:“娘娘,是茜素,还有气息。”
周蕊一下从元康帝怀里钻出来,要过去看,被元康帝拉住:“虽说是,也不知有没有呛水或者撞到哪里,还是先带下去治伤罢。”
周蕊这回又把头点得和拨浪鼓似的,对小安子道:“你别动,把她放平了,让柏医女来瞧,要抬走的做个平坦的担架再抬,别抱啊背啊的,当心再伤着。”
她有限的急救知识记忆告诉她,如果是摔伤撞伤,伤到了内里,轻易抱起来背起来的话会造成二次伤害。小安子等虽不解,但对她的话没有敢违背的,赶紧地依着吩咐,一一去做了。
皇后忽然近前一步,不紧不慢的道:“臣妾听闻凝晖堂出了事,似是与宁安宫走失的老祖宗养的一只‘雪哈’有关,也不知到底出了何事,明粹宫的宫人为何会在此处?还是要一一查清了,免得引起误会,影响到贤妃妹妹的名声才好。”
周蕊眉毛一挑,皇后这是学乖了?三两句话把自己摘清了,明面上又像是在为贤妃辩护,实际上句句实是在往明粹宫泼脏水。
元康帝还没应声,贤妃怎肯示弱,当即凛然道:“虽说金橙是我明粹宫的人,一个粗使宫女为何夜半来此,本宫也正疑惑着,查自然是要查的,但正值陛下圣寿,也不宜为了个把宫人,搅得后宫不宁,依臣妾看,不如将人先带回去,仔细审问了,明日再议。”
周蕊面若寒霜,都动到她身边的人,那就实在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贤妃想把人带走当然不可能,但皇后三两句话想把自己摘清楚了也是休想,她对着皇后得体一笑,说出来的话却不大客气:“茜素离开永和宫时,是被中宫的人提走的。臣妾曾派人到中宫去问,却连毓仁宫的门都没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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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宫女没死?”
“是呢,好在没出人命,不然不知道宁贵嫔娘娘要如何伤心了。现下陛下让人都散了,同宁贵嫔一道回了永和宫,那个叫金橙的宫人已经下了内狱连夜在审了。”
内狱那种地方,进去了就不是掉层皮的事,太皇太后叹一口气:“还是周蕊那个丫头,不但笨,心还软,在宫里头,这样的性子最不能成事。”太皇太后被回云嬷嬷伺候着披上了一件藏青的雪缎斗篷,碧玉龙头杖一拄,太皇太后道,“走罢,闹腾了那么久,该去瞧瞧她了。”
回云嬷嬷也不劝太皇太后夜半出门这般折腾,当心伤着身子,只细细地搀扶了,吩咐宫人们提灯在前头开路,将太皇太后脚下的路照得亮亮堂堂的。
从宁安宫到寿康宫,穿过一个名为青芜园的小花园就到了,青芜园自不能和种满了奇珍异草的御花园相比,但花木扶疏,青黄掩映,比起御花园里热闹的争奇斗艳,这个园子在白日多添了一分雅静,夜里行走却觉得有些阴森了。
走在最前头开路的宫女,眼前不断的略过树叶斑驳的阴影,已有些心神不定,忽地从身侧一丛弯竹中掠过一个暗影,宫女想起了同寝的另一个姐姐说起过的凝晖堂的旧闻,以为是明美人的鬼魂飘到青芜园了,一时魂魄升天,但在宫中当值不得大喊大叫的规矩还是记得的,直挺挺地僵住了脚步,脚下打了个趔趄,后面的人差些没有停住,也倒在她的身上,两人一个碰撞装到一处。
不用太皇太后示意,回云嬷嬷顾不上这两个,点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内监去吧竹林里躲着的那个人给捉出来,太皇太后的仪驾队伍也停了下来,摔倒的两人稳住身子齐齐跪下请罪,心中俱是一凉,这样的大错,一顿板子是免不了了。
回云嬷嬷也没出言斥责,等竹林里的人被搜着拽出来,跪在了青芜圆中的宫道上,太皇太后看了一眼后笑道:“疑心生暗鬼,身正不惧邪,比起所谓的冤魂,人要可怕的多了,不信你们瞧瞧。”
请罪的两个宫女闻言,大着胆子去瞧,被捉住的那人因为被拉拽的动作,脸上落下一绺头发来,遮住了半边的面目,就着灯光仔细分辨才看清,这是寿康宫太后身边的宫女听蝉。
两人面面相觑,不敢回话,一齐低下了头。
回云嬷嬷知道太皇太后年岁大了,不愿轻易动罚,便对两人道:“行了,都回列罢,只此一次,若是下回当差还不精心,便回内事司去,不必在这伺候了。”
两人一喜一凛,速速起身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太皇太后带着捉住的听蝉,也不问话,就带着她,径直往寿康宫而去,守门的内监眼见是久不出山的老祖宗,带着宫人浩浩荡荡而来,哪敢阻拦,示意另一个的守门的去通报,一边赶紧开了正门,将人引进来。
寿康宫的小佛堂还亮着灯,太皇太后走过去,在门外听着太后口诵《大梵经》,诵经之态听来至真至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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