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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一句, 元康帝听她“啊”了那一声, 似乎更气了些,头一回在她面前拂袖而去, 留下周蕊一个人在中宫前风中凌乱。
茜素上前扶住周蕊胳膊,担忧地道:“娘娘?”
周蕊淡定地道“先回宫罢”, 坐进宫车的时候还在想,怎么着, 大猪蹄子今天这是大姨夫来了?
等回了永和宫,周蕊头一件事就是传小安子来问话,小安子一近前来, 倒是一副公事禀报严谨周正的样子, 称玉梳玉茗两人以及口供已经让昀光殿的人给带走了。
元康帝在中宫没有明说, 不让她再查, 应是不想做出对于林娘子之死, 永和宫似乎真有牵涉其中因而需要避嫌的表态,也是维护她的意思, 但实际上这案子是不可能再让她去查的,换皇后或者贤妃似也不合适(毕竟中宫正殿上他已经把话说成那样),如今元康帝自己把案子揽过去虽有些杀鸡焉用牛刀的意思,但也不失为一个中正之法。
周蕊点了点头, 先是赞他:“此事也是多亏你做事利索, 那么快就在昀光殿见到了陛下, 也算是及时为我搬来了救兵。”
小安子还在那腼腆:“娘娘谬赞。”
周蕊下一秒就拉下脸道:“所以在昀光殿的时候, 你到底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
这下轮到小安子“啊?”了, 周蕊“哼”了一声道:“禀报事情就禀报事情,掀帕子这种细节能免就免了呀,平时见你挺机灵的,那会怎么突然便得这么死心眼了?”
小安子一脸冤枉啊:“娘娘容禀,不是奴才要多嘴,实在是陛下见着您条陈上的‘观林氏面色,死状清白,然神色无异,恐有疑情’陛下这才问奴才您是如何观察到面色的,奴才这才......”
周蕊一下哑声了,得,合着是她自个手贱,写什么观啊,写个听不就得了。真是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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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元康帝没有过来,倒是小安子打听到,前朝事多,今晨的报信,瓦奴骚扰边陲,铁坪山以北桑化,黑甲,怀端三镇均被骚扰,桑化黑甲还罢,被抢夺了一些财务,镇上民众受些伤,轻重不等,人命暂无损失,怀端不同,瓦奴抢夺财物,稍有反抗者就地屠杀,临走前放火烧镇,死伤惨重。
周蕊知道后被吓到了,所以早上走得那么急,可能不光是生气了,而是真的有事。
同时又气疯不已,烧杀抢掠的日本鬼子......瓦奴鬼子都应该死啦死啦滴。
紧接着带回来的消息,元康帝在昀光殿发了脾气,原因是临沧境下的楚地献上了祥瑞,一块或者应该称一截形状奇特似竹的长条形石头,称为石竹,献瑞者称这是有气节之竹,应该是哪位英豪的英魂附生竹上,才有此等奇异之景。
而元康帝对此反应是,拍案震翻了墨盏,朱笔也摔了,直接斥之为:“钻营之辈,蝇狗之语。”
这个周蕊可以帮他翻译一下:你丫放-屁。
“经此事后,朝中献瑞之风估计要歇一阵了。”对于元康帝所为,小安子其实有些摸不着头脑,只猜测是否是为禁止朝臣和镇守各地的官吏四处寻找祥瑞进贺圣寿的风潮,才有此表态。
周蕊点头觉得有可能,皇帝圣寿各地进献祥瑞之俗由来已久,到了本朝也不例外,本意是为恭贺帝王长寿,以祥瑞之物寓意国祚永昌,福祉万年,不过这个习俗传着传着就有点变了味道。
往回倒几十年,送的都是新铸的第一枚钱币,个头特别圆,铜身特别亮啊,意思意思就行了,后来不知怎么成了官员们巴结上意的手段,就变得越来越离谱,什么龟背刻字大殷永享万年啊,自称目不识丁的民众做梦梦见一条金龙飞向皇宫啊等等。
她回忆着月初的北地进献的那头号称为“白身麒麟”的祥瑞之物,传得神乎其神,周蕊细听描述也就是是个得了白化病的麋鹿,说不准还是白-粉抹上去的或是白浆涂上去造假的,元康帝心里估计也知道,和她说起这事的时候也就是当个趣事乐乐就罢,没真怎么往心里去。
明面上还是略有喜色的,毕竟是贺自己生日的祥瑞嘛,虽然官员们上蹿下跳地进献说白了还是为了他们自己能在皇帝面前捞一好印象,加官进爵,但到底明面上意思是好的,他又是登基第一年,也需要一两个好兆头冲冲场面,总不能自己打自己脸说他生日压根没什么祥瑞,你们都散了吧啊。
结果那个敬献“白身麒麟”官员在折子发回时得了一个“善”字算作褒奖后,各地的祥瑞就跟不要钱一样,跳楼价大甩卖,这里冒出一个白龟,那里跑出一只白猴,街边的黄口小儿能倒背如流诵圣诗还不算,连城东一窝母鸡下出的蛋也是个顶个的圆(圆通元)。
周蕊知道之后差点没笑岔了气,元康帝听了后则是一脸的便秘,但是这事是他自己没把头开好,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契机去阻止,毕竟政令不得朝令夕改,皇帝的喜恶轻易变化怕也会被人说喜怒无常,便也只得暂任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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