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2）

安宁不高兴地抿着嘴，干脆闭上眼睛不理人。廖建生怕他心里存了疙瘩，影响伤情，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从台阶摔下去的，当时情况有点乱，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你可能撞到头了。一会儿，我们好好做个检查。”

安宁的裤子上车后就被换下来了，所以他不知道还失禁了。等到了医院，廖建生用毯子裹住他，王老师护着他的头，匆匆抱着他去挂急诊。

王老师跟值班医生讲了安宁的大致情况，医生让先他们去做脑CT，又给左臂拍片，然后鉴于安宁的身体情况还开了全身检查的单子明天做。廖建生也顺便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口，因为玻璃碎片不大，所以只是简单清洗包扎一下就行。

一通折腾下来，安宁更不舒服了，头疼的厉害还频频干呕。而医生看了看片子，也最终确定他左臂骨折，韧带撕裂，头部倒还好，只是轻微脑震荡。

安宁躺在病床上，左臂打着石膏，右手扎着输液汁，脸上神情黯然沮丧。他的左臂一直就没有右臂恢复得好，力量和灵活度都相对较差。而且高一那年左臂就骨折过一次，练了好久才恢复过来。现在又骨折了，这次都不知道要怎么练，所以他觉得等石膏拆了，左臂大概也废了。

两条腿已经没什么用，左臂又可能成为摆设。安宁觉得努力了那么久，取得的成果才一点点，还一下子就付诸东流，简直就是老天故意捉弄他，心里又是灰心又是不甘，连带着看谁都不顺眼。

“王老师，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陪安宁就好了。”廖建生很抱歉一个好好的除夕被他弄成这样。

春节期间，只要条件允许，病人都会选择回家，等过完年再来，所以医院里显得空荡荡的。

王老师走到一楼，看着明亮干净却冷清空旷的大堂，突然整个人都没力气了，走到旁边的椅上坐下，对吴队长说：“坐一会儿再走吧。”

“好。”吴队长也在旁边坐下，伸手揽过王老师，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本该温馨欢喜的团圆之夜，却几经波折，最后在惊心动魄中落下帷幕，每个人都是一身疲惫，却谁也没有成为赢家。

“对不起，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吧。”廖妈妈最后骂吴队长的话，深深印在王老师的脑子里。

即使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但架不住别人用有色的眼光看他们，她不想让吴队长的名声受到影响。尤其是安宁他们的事，以廖妈妈的性子，只怕很快事态就会发酵，到时如果变得不可收场，那将是一场灾难，她绝不能把吴家父子卷进来。

“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吴队长把王老师搂得更紧，“这样吧，节后上班我们就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名正言顺的住到一起，我看别人还说什么。”

“我们的事倒没关系，毕竟我们都是单身，主要安宁他们，我怕影响到你，还有吴浩。”王老师忧心忡忡。

“吴浩开学就走了，而且接下来要继续读研，等他回来都几年后的事了，何况还不一定回来呢，所以影响不到他。”吴队长拍拍王老师的手安慰她，“至于我就更没什么影响了，当初离婚时各种闲言碎语也不少，我都不在乎，这会儿还在乎什么。我的工作也特殊，谁敢去那地方乱说，所以没事的。而且以阿生他爸的性子，我觉得他肯定不会让这事传得太厉害，最好能静悄悄的当什么也没发生。”

“希望如此。”王老师叹了口气，她今天算是领教了廖妈妈那张嘴的厉害。

十二点时，鞭炮声响起。虽然市区禁放，但还是有人偷偷放烟花。嘭嘭嘭，一朵朵璀璨的烟花在墨蓝的天空下绽放。

廖建生本来也买了早已改良的蝴蝶炮要在院子里放，结果现在两个人在医院里面面相觑。安宁一脸郁闷，廖建生心情也不好，不过还是哄着他让他快点睡。

吴队长和王老师驱车在无人的路上；吴浩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跟着电视读秒；廖妈妈给小儿子煮宵夜；廖父依旧在阳台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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