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1/2）

“哟, 你好啊。”逆回十六夜比夏目贵志高一些, 因而看向对方的时候需要微微垂眸, “我是逆回十六夜。”

夏目第一眼看到对方虽然觉得有些本能的畏惧, 却在对方主动朝自己打招呼之后放松了不少，“你好，我是夏目贵志。”

“白大人，认识夏目大人吗？”小河童扬起脑袋，看着自己心里两位不得了的人物都相处的不错，不由得感叹起“不愧是厉害的人类”。

有栖白点点头, “是啊，不过小河童原来是在八原的吗？”

老人之前提到的好久没见的河童，想必就是眼前的小家伙了。

“是啊，”小河童看着老人，目光里流露出些许怀念, “离开之后一直很想家，但是因为找不到路就一直没回来过，幸好有夏目大人带我回来。”

找不到路？

这是有栖白今年以来听到的最神奇的不回家的理由，若不是碰到了夏目这个大好人, 小河童莫不是不打算回来了？

“为什么不问问雪姬呢？”有栖白试图理解河童的想法。

河童一脸认真地回答，“因为雪姬也不知道。”

“这只蠢河童已经在外面漂了十几年了, 除非是认识一段时间的人, 否则绝对不会提起自己的家乡, 能找的回来就有鬼了。”

出声的是招财猫老师, 在这只肥猫心里, 小河童天生缺根筋，照着种进度，小河童极有可能一直回不来八原。

“妈妈说了，不能随便告诉别人自己的家在哪里。”河童说的有理有据，“万一对方是坏人，那倒霉的就是全家。”

“你还有家人？”招财猫问的不依不饶。

“三三！”夏目提起招财猫，阻止了对方失礼的话。

河童闭眼想了很久，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他们都离开家了，所以就算有别人来我家，妈妈他们应该也没有事。”

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啊。

有栖白：好像有哪里不对？

“能看到你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老人摸着自己的胡须，眼里的欣慰使他焕发出神采。

在一阵光芒之后，有栖白发现老人的身体逐渐趋于透明，唯一不变的，是对方脸上一直挂着的，慈祥的笑。

“山神爷爷，”尽管不是第一次看到妖怪离开，夏目还是很难轻易适应这样的离别场面，“小河童他，很想见到你。”

“我也是啊，”老人的气息极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最后还是在家乡看到了你啊。”

“一定，要幸福啊。”

“回的，一定会的。”河童定定地看着山神，郑重地向对方保证，“山神，再见。”

“保重。”山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几人挥挥手，这才消失不见。

“山神……爷爷。”

“什么声音啊，喵呜？”一直躲在有栖白挎包里的黑猫突然钻了出来，看到这么多人一下子有些发懵。

“河童？怎么哭了？不会是被我吓到了吧？”黑猫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自己这么多年还没有欺负过小妖怪。

河童擦擦眼睛，像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没……没有啦。”

“啊，对了，来都来了，我带你们在这里看看吧。”河童小跑了几步站在几人前面，面上的难过之色还尚未掩去，大概是为了缓解这样的气氛，小妖怪尽力扯出笑容，“这里，超级美的哦。”

无所事事二人组——有栖白和逆回十六夜自然很乐意地同意了。

“欺骗”藤原夫妇，称作要去朋友家住宿，实际上是带着河童到庙里的夏目，似乎除了同意也别无他法。

有栖白是抱着期待的心情跟着小河童晃悠的，不过事实给了先前说话的小河童一个暴击这里那里还有过去那种古风古韵的感觉？简直是战乱过后遗残的古迹。

逆回十六夜看了眼河童，“说实话，你到底多久没回来了？”

小河童没有回答，面上的表情僵着，似乎刚从一个冲击中出来又进入了另一个冲击，嘴里还呢喃着，“怎么会？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

夏目也有些惊讶，只看庙口处那棵参天之树，真的难以想象里面已经这样破败不堪，牌匾意识摇摇欲坠的样子，屋顶只有几根茅草残存着，怎么看都不像是还有人来的样子。

照这种形式看来，老人会因没有信徒而消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了。

有栖白摸摸小河童的脑袋，安慰道，“别太难过了，这里……”

少年知道一个人对故乡的依恋能有多浓厚，也不知怎么样才能让小河童一下子恢复过来，索性安静地站在小妖旁边，不再说话。

“这里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什么生气了，”某不会读空气的招财猫在附近晃了一圈，“连贡品都是烂掉的苹果，你最好快点离开哦。”

“三三。”夏目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捂住了某猫的嘴，不让它说出什么会更刺激到小河童的话。

逆回十六夜则是站在了某个古井旁，抬头看了眼枯黄的树木，又低下头瞄了眼井底，连井水都干涸了，那树木会枯死，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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