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升职期（2/2）

救人的事情，通常是越快越好，哪怕只是晚个一时半刻，也可能会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即便，罗素从答应帮忙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好赴死的打算，但只要救下她以后，章歆桐能够开心些，他便不觉得麻烦。

纵使他此时只想同她待在一起，他也从来都不在乎，这些无关紧要人的性命，他也仍旧愿意陪她走这一趟。

兴许，他们赶到画满楼的时候，罗素还活着。

“阿延，你真好呀。”

话罢，章歆桐还悄悄地踮起脚尖，在秦渝延的脸颊处轻轻落下一吻，而后便自顾自地捂着嘴跑开。

只留下他一人，望着那快要燃烧殆尽的烛火，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

他们连夜乘马车前往画满楼，但即便如此，他们仍旧来晚了一步。

马车还未抵达画满楼，便只能被迫停下，前面的路被城中士兵封住，沿街的各个路口还都围满了人。

从旁人的口中，他们断断续续地听到许多零碎的言语，而将它们全部组合起来，便是画满楼失火了。

火势虽刚起没多久，但这附近都是紧密相连的房屋，顺着忽然扬起的阵阵夜风，火势蔓延速度极快，不过片刻的功夫，整栋楼都已然置身于火海之中。

章歆桐掀开马车的车帘，望着不远处凌厉的火光，感受着不断向面门处袭来的阵阵滚烫气流，她的目光变得越发暗沉。

“我们还是来晚了。”

秦渝延皱了皱眉，低声唤道“歆桐。”

他没有想到这次计划的失败，陆云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其耗费数十年心血培养的画满楼，不仅是罗素，画满楼里的所有人，都将葬生于这片火海之中。

遥远处的热风跨过生死的隔阂，徐徐吹至耳畔处，隔着几里的距离，章歆桐若有所思的抬头，恍惚之间，她似听见那被淹没的楼宇里，隐隐传来阵阵凄凉的嘶喊声。

不止是画满楼中的人，还有那些留宿者，也无一人生还。

“我没事。”章歆桐放下马车的帘子，她微垂着眼眉。“我们回去吧。”

秦渝延目光微顿，“你不想再打听打听？或许她还活着。”

“不必了。”章歆桐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是生是死，我们都很清楚，不是吗？”

直到如今，直到亲眼目睹那么多人的突然离去后，就算是她，也已经学得不再只知伤春悲秋。

只因为她很清楚，他们所有人，无论是小玉也好，赵孟义、陆子傲也罢，还是秦源，甚至是现在的罗素，他们之所以会死，都是因为朝中局势的长期动荡。

而他们，不过是无端被牵连的受害者。

她应该学着改变，她也已经学着改变了，至少从今以后，不再会是秦渝延一个人在为此战斗。

“你长大了。”

秦渝延的话语极尽低沉，但眼中却满是心疼。

他曾经想要放手，想要让她远离这世俗争端，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但他却没能做到。

而从那以后，他便想着此生，就由他来保护她吧。

但或许是他太想要保护她，太想要给她安定的生活，以至于在最近这一年里，行事总有些过于急切，也就从来没有发现，他的歆桐原来也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