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每天一百块10（1/2）

一般忙活到夜里一点左右收摊，孙燕琴收拾完所有东西，会尽量轻手轻脚的把孩子们抱着放在电动三轮后面，盖上预备好的被子，一路踏着夜色回到家中，然后再把孩子们放到床上。m.dizhu.org

疲惫了一天后，深夜的数钱环节会清扫尽她的一切疲惫和烦恼，让她即便看到自己满脸风霜后，依然能开心的笑出来，充满动力的准备着明天的生意材料。

时间飞快，又到过年。

心心和乐乐两个人坐在椅子上一边摘菜，一边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春晚。

屋子里没有暖气，这边气候又比较潮湿，忍受了上一个冬天的阴冷刺骨后，这个冬天孙燕琴买了空调，还是两个，一个安在客厅，一个安在她和孩子们睡觉的房间。

上个春晚她和孩子们缩在被子里说悄悄话，一边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放炮声，胡闹了一通，孩子们睡着。

身边安静下来后，情绪忽然慢慢失控，无边的孤寂感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咬着唇不肯承认，也不想付出行动：在格外累的时候，在特殊的节日里，她还是想要有个家，热热闹闹的家。

今年在温暖的空调房内，孙燕琴的那种情绪一秒都没出现，她松口气。

她认定自己不可能再找一个男人继续苦痛的婚姻，可情感上的需要令她很受折磨，她本打算今年若还是这样，她就出去在冰天雪地里跑步，好好冻冻她发昏的大脑。

孙燕琴把菜倒进锅里快速翻炒，一边接听电话：“喂。”

那头半天没声音，孙燕琴又看了遍手机，老家的号码。

她听了会，那边静静的，她觉得很诡异，打算挂断。

“对不起。”

孙燕琴刚好把手机拿下来，没太听清，于是问：“你说什么？你是谁？”

“对不起。”

孙燕琴动作顿住，看着锅里呼呼冒热气的菜，铲子半天没去翻。

对面一直没挂，过了会，听筒里传出孩子的哭声，电话断了。

牛静儿放下手机爬到孩子身边哄着，双眼瞪着屋内的摆设，凌乱的头发滑下额头，遮挡住眼睛。

当同样的痛苦疼在自己身上，才知道当初那么做有多恶毒。

后悔，晚了。

她没了父母做后盾，生完孩子又被牵绊着不能出去工作，日复一日躺在狭小的空间里绝望着。www.dizhu.org

周磊又是好些日子没有回来，她现在已经不太懂，当初她执意要在垃圾桶找男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腹中饥饿难耐，她拿出手机想要订餐，看到余额时心中又是一痛。

周磊用他们不是夫妻的理由来拒绝给她钱花，闹得狠了，会扔下几张钞票，像打发要饭的。

苟延残喘的生活，她除了还没被周磊打过，几乎没比当初的孙燕琴好过在哪里，现在眼眶里流的泪，大概都是当时脑子里进的水，哭得越多，脑子越清醒。

三年后，孙燕琴在流浪的城市里买了一套七十多平米的二手房，至此，他们结束流浪的生活。

她身边开始有了几个好朋友，盘下的小饭店日渐稳定，追求者也一个两个，不过在考察了对方家庭和人品性格后，觉得结婚实在没意义。

她选择付出青春和女人所在乎的样貌皮肤等，换成今天事业上的小小小小小有所成，这竟也成了别人挑她刺的理由。

孙燕琴不觉得自己看着像个中年妇女，有什么令人发指的，反正她赚到钱了。

因为迁户口问题，孙燕琴不得不回到老家，这时候，她见到了刚出来的公婆，还有牛静儿和周磊。

公婆再次见到她，沉默的像是哑巴。

周磊依旧不着调，看到她还是骂骂咧咧的，孩子们看到这样的父亲，抗拒更加严重，坐在一桌上，也没有叫过爸爸。

牛静儿恢复工作不到半年，孩子交给公婆带，回到家看见孙燕琴，僵硬的对着她笑。

“你买房了？”

两个女人站在院子外强行尬聊，孙燕琴并不想和她交流，但牛静儿很愧疚，一定要找机会和她说话。

“嗯，二手的。”孙燕琴搬了个凳子坐在阴凉下。

她走了快四年，再次回来看，这个院子一如从前，甚至曾经她和孩子坐的小凳子依旧立在墙边，只是褪色严重，上面铺满尘土。

那时候她也是坐在树下，孩子们围在身边，牛静儿趾高气昂的给她脸子看，她绝望又崩溃，每日都活在需要钱的焦虑中。

“有时候我觉得，我似乎活成了过去的你。”牛静儿站着，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她的头发好几年没有去养护过，长长的绑在身后，杂乱弯曲。

“那通电话，你应该有听清吧。”

“嗯。”时至今日，孙燕琴不想再说一句道歉算什么的话。

“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弥补我所犯下的错，不过现在的生活也算是种惩罚了，看到我这样，你心里有没有痛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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