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夫君轻点爱（七）（1/2）
这是属于程晗星一个人的复仇。陈菌心知肚明, 于是她慢慢地往旁边挪动, 尽量把整个舞台都让给他。
但是, 现在气氛就有一些尴尬。
陈菌尽量把自己贴平在墙上减小存在感, 似乎学生们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战战兢兢地小步向楼梯口挪动, 似乎是想逃跑。
“啊，看起来你们并没有很想我呢。”程晗星叹了一口气，“真是遗憾，因为这两年来, 时时刻刻, 每分每秒, 我都在想你们呢……”
安雯是第一个崩溃的, 她尖利地叫了起来, 陈菌也被她吓了一跳。她整张脸都是惨白的, 连嘴唇上都没有血色。在程晗星有所举动之前, 她转头就跑，迈动那一双细瘦的腿想要大跨步地从楼梯上越级跳下去。
程晗星甚至都没有动一根手指, 安雯就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脖子一样，鬼王的力量轻而易举地将她悬浮在了半空, 而她因为窒息，对着脖子上不存在的手又拍又掐, 双腿也疯狂地在半空中蹬动。陈菌望着她原本惨白的脸色因为缺氧而逐渐青紫, 她暗暗数着秒, 想看看安雯到底能够坚持多久。
程晗星在安雯被掐死之前松开了手, 女生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她的眼泪淌了一脸，一时之间，整条走廊都是安雯几乎要把肺给咳出来的咳嗽声。
“为什么要跑呢？”程晗星看起来很不理解，“明明这么长时间没见了，难道就连这一点想念都没有吗？”
张子霖整个人都在发抖，但是他站了出来，拦在其余同学前面：“程老师，对不起！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是，但是请留我们一条命——”
“哦？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子霖？”程晗星笑眯眯地向前迈出一步，“明明生前咱们的关系最好了，不是吗？全班都是折腾人又不省心的小孩，而你最成熟最稳重，你也承诺会好好帮我观察班里的情况……高一这一年，真的是承蒙你的帮助，否则我也不可能撑到最后。”
陈菌眯了眯眼睛，程晗星在张子霖略微变化脸色之后，似乎是想起什么了，轻松地改了口：“哦，其实我也并没有撑到最后是吧？我从那里——”他比了一个手势，“咻——地跳了下去。”
张子霖的脸一下子变白了。
“嗯，这还是因为你守口如瓶的缘故，让我成了最后一个知道我犯罪事实的当事人。”程晗星脸上的笑容虚假得好像伸手一戳就会碎掉，“谢谢你啊，我的，好班长。”
“对不起！”张子霖竟然落泪了，他“砰”地一声跪倒在地，“程老师对不起！是我不对！我，我怕我以后被孤立，而且那时候我对安雯……”
“嗯，你那时候喜欢她，对吧？”程晗星吐出一口气，“我早就知道的，我还旁敲侧击地告诉你不要过多把心思放在恋爱上。但是你并没有听，还因此对我有了成见……”
“你身后那些人。”程晗星厌恶地越过跪倒在地的张子霖，扫视了一圈仍然站着但是离跪下也不远的那些学生，“这些可都是我精挑细选留到最后才打算杀的。你们，我数一数，孙冀，吴浩元，胡天一……都是参与了安雯的计划的，我说的对不对？”
“我没有！程老师我没有！”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慌忙摆手，“我没有参与！我——”
“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地跟外班传播哦，你的妈妈也在家长群里谈论了好久这件事呢。”程晗星歪了歪头，“怎么，你以为口业就不是罪了？我可是，一直在好好看着你们呢。”
活着的学生们绝望地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候，安雯似乎是缓了过来，她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勉强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头发散乱地对着程晗星哀求道：“老师，你想要怎么样？杀了我们吗？我们错了，我愿意真心地道歉！但是，但是我们也都才18岁，大好的人生才开了一个头——”
“哦，我说为什么你能想出那么恶毒的点子，干出那么令人不齿的事情！”程晗星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红光，“原来从根子上，你就是一个无耻的女人！你从根子上就坏了！这么看来，想要教育好你的那个还活着的我，真是天真到可笑！”
“我无耻？”安雯似乎是崩溃了一样，她胡乱将头发向后一扒，瞪着通红的眼睛质问，“你就不无耻不残忍吗？把整整一个班的学生困在校园里，让怪物把我们当畜生一样追捕，让各种鬼怪吓唬我们，残杀我们，你是不是一直还一边看着我们蜷缩在体育馆里瑟瑟发抖、一边嘲笑着呢？还有那个女人——”
安雯突然转向陈菌，本来安心只打算看戏的她吓了一跳：“我怎么了？”
“原来打从一开始，你就是那个死鬼的卧底！什么除魔师，什么学姐，都是骗人的！我看你也是个女鬼！你把我们亲手送进了他的地狱里！”
“哈，搞搞清楚，你看我脚底下有没有影子？”陈菌都笑了，“我一开始的确只是误入，救下你实属偶然。你说为什么要帮程晗星……听了他的故事之后，我想有点良知的人都会同情他的吧？反倒是你，为了搞倒自己不喜欢的老师，甚至不惜诬告，要把他的名誉搞臭，让他从此不能在社会上立足，想想看，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狠毒心肠，反倒是你更像个女鬼吧？”
“哦。对了，再澄清一点。”陈菌双手插兜，“我的确是你们的学姐，不信可以查一下10级的光荣榜，我上的是B大，全校每年能出几个B大？”
“他们没法活着查了。”程晗星好心提醒。
陈菌恍然：“哦，抱歉，没预料到这一点。”
听到这里，有学生崩溃到大哭了：“所以，所以我们还是会死吗？”
“是啊。”程晗星轻柔地说，“既然你们当初逼死了一个人，那，以命抵命，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去死！”又有一个男生站起身想跑，但是他刚跑到楼梯口的时候，就像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最后重重地摔回地面。
程晗星慢慢走到他瘫软的身体面前，点头：“那就从你开始吧。”
“陈菌，转过去。”他说，“下面会比较血腥。”
陈菌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去。
下一秒，背后就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
哭喊，尖叫，告饶，还有已经疯狂的人的喃喃呓语。陈菌闭上双眼。面前是黑暗，但是身后却已经是地狱了。
复仇大约进行了10分钟不到。对于程晗星这样饱含怨念的鬼来说，这样的高效率实在是罕见。当他冰冷的双手牵起陈菌的手，叫她可以转身的时候，陈菌还有点讶异：“你……都做完了？”
“嗯，做完了。”
程晗星的个头很高，背后的情形被他遮住了，陈菌什么都看不见。他扶了扶细金属边的眼镜，手指上也没有沾到任何一滴血。他用干干净净的那只手轻轻帮陈菌把头发别到耳后，问：“害怕了吗？”
陈菌摇摇头：“还好。”
“因为之前也见过类似的情况吗？作为除魔师？”
“不，之前在icu轮过班。有的病人会因为疼痛整夜整夜地喊叫，还会有家属捶着门哭，所以这并不是令我难以接受。”陈菌犹豫了一下，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程晗星的头发：“倒是你，没有太难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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