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1/2)
二十天前,纪怀阑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醒来,他躺在床上,床侧的桌子上歪歪斜斜地堆着三个吃剩下的泡面盒,呈一个三角形,散发着奇怪的味道。www.dizhu.org
床的另一边是没有窗帘遮挡的窗户,些许倾角合适的光线打在纪怀阑的床上,床头是倒下的药瓶,几颗孤零零白色药片散乱地躺在地上。
纪怀阑赤脚踩在地上,发现自己踩到了药片,他迟钝地弯腰,把药一颗一颗捡起,再扶起床头的药瓶。
“当啷”一声,药片跌入瓶底。
安眠药。
所有的一切都是中文。
有些不太对的事情发生了,纪怀阑掐掐自己的眉心,他有了另一个人的记忆。
“纪怀阑,你起床了没?接我们去公司开会的车马上就到楼下了。”室友之一侯一凡在客厅里收拾东西,路过纪怀阑的房间顺手敲了敲门。
“哦,马上。”纪怀阑懒洋洋地应一声,对于自己变成另一个人这件事接受的异常自然。
他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事情,当他还是阿洛伊斯的时候。
那些对于画的执着深刻在他的灵魂里,即便他成为纪怀阑,也不会改变半分。
快速冲了个澡,纪怀阑随意地擦擦头发,毛巾搭在脖子上,伸手拉开衣柜门。
找了很久,纪怀阑终于在一堆渔网和挂满链子的衣服中找到几件正常的衣服,
“那个……你不化妆吗?”
侯一凡从来没见过纪怀阑这么清新利落,还是素颜。看起来太乖了。
纪怀阑看一眼侯一凡黑到快要看不到眼白的美瞳,粗而上挑的眼线,抿着唇摇了摇头。
侯一凡的品味比他衣柜里那些渔网和链子还差劲,纪怀阑默默想。
压着性子开了一上午的会,纪怀阑因为多次神游被杨海德批评了几句,他暗想这可能是个不适合他的职业。
下午纪怀阑借病告假,背着杨海德搭乘了去R国的飞机,浏览到厉景煦为自己举办葬礼的新闻标题后就把手机关机了,直到现在。
他在当地买了一辆二手车,一路上走走停停都随心情。
带着租赁的雪板和雪具上山的时候,纪怀阑发现他叫做阿洛伊斯的那二十年真的全部都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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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R国回来的第一个晚上纪怀阑睡了十二个小时,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醒来之后仍然疲惫。www.dizhu.org他成为纪怀阑竟也不可避免的要和厉景煦有纠葛。
下楼退了房,纪怀阑把手机开机,一连串的手机信息提示音提醒他他之前轻轻松松地一走了之让杨海德有多么气愤。
“喂,我回来了,对,我在S市。”他主动联系了杨海德。
他签了十年的卖身契,想要解约首先要面对的是高昂的违约金。他现在很穷,去R国更是让他变成了彻底的穷光蛋,他现在连打车的钱也付不起。
“你个小兔崽子!”杨海德气愤地大喊,大有要把纪怀阑抓过来揍一顿的冲动。
纪怀阑握住口袋里剩下孤零零的十块钱,报了一个地址给杨海德:“我没钱打车了。”
他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没钱了,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
杨海德咬牙气结,这小子如果还有钱不会主动来找他吧?
纪怀阑自作主张离开,搅黄了一个杨海德帮他谈了很久的工作——出演当红某歌星MV里的一个角色。需要签合同的时候纪怀阑买了张机票放他鸽子。
虽然不用赔什么违约金,杨海德拉下脸好说歹说喝了不知道多少酒才换成他手下的另一个小明星,对方声明以后再也不会和纪怀阑有任何形式的任何合作。
某种意义上纪怀阑在自绝生路。
杨海德脚踩刹车,车子猛地停在纪怀阑面前,降下车窗杨海德探出头来大骂:“你他.妈还知道回来啊?”
纪怀阑打开车门上去,不恼也不怒,伸手拉过安全带,笑着说:“杨哥,对不住,我有点事必须处理。这就回来工作。”
杨海德狐疑地打量纪怀阑,开口问他:“那群人又来找你了?”
说的是要债的人。
一般人签约只签五年,到时候有足够的资本另择公司,或者和公司谈判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纪怀阑一下子签了十年,人生最好的时光都在这十年,而他能拿到的钱少的可怜。
阿洛伊斯的父亲是个骗子,纪怀阑的父亲是个赌鬼。造成的后果都需要他们的儿子承担:阿洛伊斯被迫和厉景煦在一起,纪怀阑出卖了自己十年。
“你别想太多,都过去了。”杨海德一时也不好意思再责备他,反而安慰他一句。
纪怀阑点点头不再解释。
等红绿灯的过程中杨海德才注意到纪怀阑变了,之前总是五颜六色的头发变回了天然的黑色,也短了很多,没有再穿那些奇奇怪怪非主流的衣服,垂眼往窗外看的时候黑压压的睫毛眨呀眨。比以前,看起来乖多了,变得更好看了。
察觉到杨海德再看他,纪怀阑回头:“怎么了杨哥?”
“咳,”杨海德假意咳嗽一声,刚巧到了绿灯,他踩下油门,“前段时间遇见的金荣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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