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梁州危（1/2）

“五妹。www.dizhu.org”穿着守丧衣的女子，轻轻替北堂珺擦了眼角的泪，“曾珞，五妹若出了什么事，你对不起五妹，更对不起三郎。”

“主已有定夺。”曾珞对行了半身礼，“三夫人，将军身体安可？”

三夫人嘴角勾了勾，大声道：“五妹是个女孩子，你们北堂亲卫让北堂五娘子闯军阵！？还有脸在这里吃庆功宴？若是在晚一点，珺妹的左臂就废了！我开个药方，忌酒！”

三夫人从列西将军后帐，一路骂道前帐，北堂亲卫都低着头。

三夫人是瑛三郎未过门的妻。

是医家的小神医。

瑛死的那一天，她就穿了守丧衣，披着红色罩衫，走到北堂老将军面前，说了一句：“我是北堂瑛的妻。”

守了活寡。留在西北军中。唯一的女军医。医家宋娘子，闺字晴。

曾珞是北堂瑛遇见宋晴之后，派给北堂珺的。

宋神医一脸怒气离开了将军帐，北堂亲卫随后一一撤出，一时之间，让人有感萧索。

夜里很安静。

不过列西军营，在三更天，就有了几分动静。

北堂珺靠在桌案前，醉酒是真醉，醒来也是头痛。案下是随她来的十五位兵家，学宫中的弟子，最低尉最高骑。还有两位万俟谋郎。

以及北堂珺身后十位伴童，曾珞再给北堂珺按穴位，珺一还在外面。

众人衣服松松垮垮，但都不太介意了，连将军都是刚起来的样子，将军一个娘子都不怕，他们也不怕。

“万俟左才，你有话想说。”北堂珺看了一眼案下的十七人，都是她查过的清白的人才，除了万俟左才，各个衣冠不整，丢人。

“将军，是否有西北军中的人来‘碰瓷’儿。”万俟左才恭恭敬敬做了个礼，目光撇向弟弟，头发犹如鸟之巢穴，睡眼惺忪，昨日之役，半分不知，“左才斗胆，请将军明示官权之刀，该如何斩。”但仔细想想，自己这个本着为将军与官路打交道的谋郎怕是跟弟弟半斤八两，不由得感到一阵憋屈，他猜将军有法子，想比一比。

“左才，你认为，梁州最危何在？”

“民心。www.dizhu.org”万俟左才微微一笑，“北堂，很得民心，属下以为，在官、权、商。”

“左才，此事，我们稍后再议。”北堂珺抬抬手，抵了抵眉心，“不过上半夜，我有所收获，在座的诸位，都是兵家、学宫中的佼佼者，昨日列西军给的下马威，今天我们就给他们撤了，‘天生吾徒有俊才’。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憋着团火，校头营住着不舒服。”

此言一出，案下十六人瞬间有了精神，左峰去的谋郎营，谋郎们不敢不听他的话，但行为动作敷衍他，又都是老油条，大家玩的就是阴谋阳谋，一天下来，累如死｜狗。

其余十五人，更是振奋。不管兵家、学宫，大家都学君子六艺，只是不追求君子道的顶峰罢了，昨天去选兵营，老兵老将，各个摆谱。他们年轻，他们虚心求教，不代表他们受无故之气。

君子可以欺之其方，他们可非君子，由不得人这般糊弄。

北堂珺看案下少年意气，她清楚她所选之人，出于兵家的都是杀过敌寇的，学宫之中的墨者，纵横家弟子亦是如此。

“我知道，各位都，多少带了一些人。五更天，我会喊列西军现在的将领来军帐，让你们的亲卫，去找这玩意儿。”北堂珺向案下中心处丢了一个似火折子的东西，落地只是，火折子裂开，散了一地粉末，“可能还会有散子。”

案下十七人皆聪慧者，昨夜将军醉酒，宋神医那副姿态……

这是多大的一条鱼，西北军便有多腐朽。

“你们查整个西北军。列西之外的将领，有人会搞定。若被发现，此为赴死局，珺愿与诸位共。”北堂珺站起身，对案下做了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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