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是38°C(1/2)
烈日炎炎。---
“请同学们安静一下,不要左顾右盼交头接耳,接下来由各位班主任带队,有序地离场。”
38°C的高温下,两个小时的鸡汤式开学典礼终于宣告结束,陆白慢吞吞地转过身,神情猥琐地朝着班主任所在的方向瞄了眼,见他没注意这边,猫着腰往容景边上凑了凑,“老大,你老爸可真有领导范儿。”
“犯二?”容景抬手薅了薅脑袋上枯萎泛黄的杂毛,困顿地打了个哈欠,“犯什么二?”
“不是犯二,是范儿!”
容景挑眉看着同班六年、并且这段“孽缘”还在无限期延续的死党,懒懒道,“我怎么没感觉到?”
“你知道我们学校贴吧都称容校长什么吗?”不等容景回答,陆白继续道,“铁血将军。”
“……什么将军?”
“铁!血!将!军!”
容景被这所谓的“称号”逗得瞬间清醒了过来,正欲开口调侃,一道男声插了进来。
“你们俩在嘀嘀咕咕什么?”
陆白回头一看,正是自己那位打扮日系的班主任———陈方南。
陈方南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看着约莫三十出头,长相斯文,性格怪戾,素有“S高师奶杀手”之称,据说从他教学起,就只带毕业班,但自从容铭江担任校长后,就刮起了改革风,勒令要求对每一位人民教师一视同仁,坚决杜绝所谓的“金牌教师”只带毕业班这股歪风邪气,于是乎,陈方南这种“金牌中的王牌”猝不及防地被调到高一班。
回到班级后,陈方南拿着点名册开始安排座位。
“接下来我安排下座位,点到名字的两位同学坐一起。”
“陈奇,方雯雯,第一组第一排。”
“陆子昊,曹可馨,第二组第二排。”
……
“宋温时,陆白,第二组第六排。”
“容景,你坐第二组最后一排。”
容景透过窗户斜睨了一眼自己的位置,懒懒散散地迈开步子,从后门进教室走到自己的位置,抬起脚将椅子往后踢了踢,一屁股坐了下去。
“大家都知道,学校取消了所谓的强化班和尖子班,”等所有人都入座后,陈方南走上讲台,一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透过厚重的镜片扫射着底下那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但学习是需要带动的,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安排座位。”
“老师,”底下学生举手,“为什么啊?”
“看看你身边同学的入学成绩,你就知道为什么了,我按照入学成绩把你们两两安排到一起,不过这都只是暂时的,一个月后,我会根据你们的周考和月考成绩,汇总后做出相应的调整,希望你们各自努力,休息一下,十分钟后,开始上课。”
“还有一件事,”陈方南走到门口后又转过身来,“明天早上过来,我不希望看到你们脑袋上的毛有除了黑色之外的颜色,给你们一天时间,要么给我染回黑色,要么,我带把剪刀来剪掉。”
“希望你们各自努力。”
陈方南离开教室后,陆白“滋溜”一下蹿到了容景旁边的空位上,压着嗓子模仿陈方南带着地方口音的腔调鹦鹉学舌。---
“老大,今天放学后要不要去Tony老师那里把焗个头?”
“焗个毛线。”
“你不怕师奶杀手明天给你咔嚓一刀?”
“不怕。”
容景百无聊赖地拧开可乐,喝了一口。
“少喝点可乐,会杀掉很多小景景。”
容景腿一抻,“老子库存多。”
“我帮你分担一点。”
陆白一把夺过可乐罐,猛灌了几口,抬手一抹嘴,“你一人独享两个位置?我上次明明看到名单上咱们班正好是六十位同学啊。”
“无所谓。”
容景掏出手机,玩起了吃鸡。
“我进班成绩倒数第二,我旁边的宋温时是第二名,你倒数第一,这么说来———”陆白摸着下巴,自顾自地在一旁碎碎念,“这么说来,你旁边这位姗姗来迟压轴登场的,就是传说中三年蝉联年级第一的不败神话,应绪川?!”
“应绪川?”
“应绪川你不知道?他是———”
接下来的三分钟,陆白像是应绪川的亲妈一般开启了天花乱坠的夸赞模式,好不容易等到打上课铃,陆白才恋恋不舍地起身,还不忘总结陈词,“老大,跟应神做同桌,你这次算是人品大爆发了。”
容景:“……”
第一节课是陈方南的语文课,上课内容是容景最没有兴趣的文言文。
容景睨了眼旁边的空位,身子往后仰了仰,思绪渐渐飘远,其实早在暑假期间,容景就已经见过这位传说中的考神了,只不过只记住了那张冷淡的脸,没记住他这诗情画意的名字。
对于学校来说,除了强大的师资力量外,那些少之又少、因占了智商优势而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学生往往是学校的第二块活招牌,为此,中考成绩一出,各大高校立马开启了一场抢生源大战,一个个卯足了劲儿想将那些活招牌收入囊中,今年自然也不例外,而以全科满分这种闪瞎人眼的成绩一举夺得了省第一的应绪川,无疑是初升高最热门人物,没有之一。
与光鲜的成绩单一起曝露到人们视线中的,还有应绪川千疮百孔的成长经历。
寒门出状元这种社会新闻向来是吃瓜群众的最爱,一时间,“少年不甘平庸,寄人篱下十二年,努力走出生活阴霾”的事迹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容景向来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见到应绪川的那天,也实属偶然,那天容景约了陆白一群人打球,下楼时恰好听到书房传来的谈话声。
“听说你现在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生活?”
“……”
“你的情况校方这边听说了,今天请你过来,就是想谈谈择校的事情,助学金方面的话你不用担心……”
书房内,向来严肃古板的容铭江说话的语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煦,甚至带了一丝丝循循善诱的意味,只是,另一个人始终没有出声,反倒像是容铭江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容景往前挪了挪,从门缝里朝里看去,只见容铭江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视线往右移去,一个少年豁然映入了眼帘。
少年剪了一头利落的板寸,身着一件简单的白T,薄唇微抿,眉目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肃冷,从头至尾,少年一直板着腰直挺挺地坐着,容景定定地站在原地,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竟有些移不开眼。
“老大,在哪儿呢?”
正晃神,陆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容景收回目光,转过身,握着手机往楼下走。
“在家里。”
“还在家?赶紧过来,有大惊喜等着你!”
“什么惊喜?”
“你来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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