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学长好坏(1/2)
我第一次见到萧尧是七月末,时间介于我大三与大四的暑假,我室友有一个去公司实习,有一个去支教,还有一个成天跟女朋友厮混,就我孤家寡人,心中难免郁结,就跟朋友组团开摩托跑西藏国道散心。www.dizhu.org
然后我被担架抬回来了。路上翻车摔断了腿,石膏要打四周,这四周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待痊愈,不敢造次。我妈是个除了貌美便一无是处的家庭主妇,母凭子贵,我的事故几乎吓掉她半条命。后来她稳定心神继续逛美容院,到处诉苦,不知从哪儿听了些风言风语,开始逼我考研。
她的强势与我的挣扎如下——
“你不要在外面鬼混啊,给我像个正常学生一样去考研啊。”
“我没有在外面鬼混吧。”
“没鬼混你腿怎么摔断了?你看看你交的什么狐朋狗友,啊?一天不让人省心,以后别跟他们玩——”
“可不可以不要侮辱我朋友?”
“侮辱?我说两句就侮辱了。好啊,那妈妈在你眼里就蛮不讲理咯?那我就不讲理到底,给我考研去!”
我说:“考考考,妈你别激动,面膜淌下来了。”
我妈心满意足地丢我一个手机号,说A大附近的房子都给我租好了,跟这个人联系一下就行。这个手机号就是萧尧的手机号,我加他微信说了搬家日期,就把他搁列表里不再管。
几天后,我杵着拐去新居,出电梯正看见搬家公司员工因侵占楼道被一老妪辱骂,连忙敲门,半晌,门后走出个高挑挺拔的男生,冷淡地瞥我一眼,转身事不关己地又进了门。
这就是萧尧,当时他穿身青草绿港风衬衫,下摆风骚地掖一半在牛仔裤里,身骨清疏,白皙漂亮的五官纤薄精致,外形尤为清新。
就是这眼神让人不舒服,我本来耐性少的可怜,本来准备的自我介绍自然就省了。
搬家公司员工忙完后开始自娱自乐,抽烟闲谈,一个员工先问了问我能不能抽,我点头说可以。
话音刚落,萧尧从卧室里啪嗒啪嗒走出来,寒潭似的眸子牢牢钉在员工的烟支上,搞得人家一脸茫然,抓耳挠腮。
他有意见,我没放在眼里,“啪嗒”给落地窗推开:“通通风就好了,没事,抽你的。 ”
等他们落下一屋的烟味离开,萧尧拿了个空气清新剂四处喷,直勾勾看我:“二手烟很好闻,是吗?”
好吧,我本来还准备请初次见面的新室友出去吃饭,也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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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研的注意事项我一无所知,上网东查西查给我整烦了,索性在A大跳蚤群发了条通告,2000找个前辈介绍一套考研攻略,书本网课报班费用我都自付,只介绍方法就行。
接单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瘦高女孩,到咖啡馆一见我就捂嘴笑个不停,发了很多资源,还送各科目笔记。
专业书版本很重要,A大化学学院全国排名数一数二,考试范围也广泛精细。www.dizhu.org小姐姐后来在两本书之间纠结了,问我要考哪个导师,好早做计划对症下药。我不太清楚,跟她陷入了面面相觑的迷茫中。
“那我就找份适用广泛的吧,哪一本比较好呢?”小姐姐很苦恼,不经意抬头望到咖啡厅外,发现新大陆似的高叫一声:“等一下!我去帮你问学长!”说罢绝尘而去。
我一转身就看见了刚从门外进来的萧尧。他穿着实验室白大褂,正在柜台旁点咖啡和甜点,手揣在白衣服的口袋里,掩出半截白皙清瘦的手背,一面懒散应对小姐姐的问题。
小姐姐将书紧紧抱在胸前,两眼发光,话题好像谈到了我身上,萧尧侧目一看我,立刻冷嘲热讽地挑起眉。
他朝我走过来,隔着窄窄的过道,我被他轻佻的目光看的冒火。
“你,考化院的研?”他闲适地抬起下颌。
“有问题?”
他摇头轻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划拉,将泛着荧光的屏幕凑到我面前。一个化院的QQ群,消息叽叽喳喳地跳动,我还没看清楚,他已清雅地开了口:“你就是那个花2000买攻略的睿智?”
我脸僵了。
萧尧笑的愉快,回头在小姐姐手上抱的蓝皮书上一挑,优雅地拔出一本书尖:“它好一点。学妹,天降之财,别忘了请大家吃饭。”
“……”
说完,他绕过我不紧不慢走到角落,打开笔记本,紧盯屏幕,再没看我一眼。
小姐姐尴尬地岔开话题:“你认识萧学长啊?那你怎么不问他,跑跳蚤群来挂公告enmmm……”
“我不知道他化院的。”知道也不问他。声音顿一顿,“跟他也不熟,哪怕租一个屋檐下。”
“啊?合租啊,还真巧。萧学长现在博一,暑假待学校跟何教授搞科研,有时候也帮忙带课,底子特别硬,你备战考研有不懂的都可以问他,当然问我也可以啦。”
“好吧谢谢。不过他真的博一?看起来跟大三大四的差不多吧。”
“哈哈,学长以前跳级,上大学才16岁,保研后又申请直博,反正年龄跟我差不多大,今年估计二十三四。”
我哑然了,不想承认这个脸嫩的小白脸居然博一,以后我要考上研,保不齐还要点头哈腰冲他叫学长好,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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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性格不热情不内向,懒于交际。跟萧尧合租这段时间,尽量做到符合他的卫生标准,然后与他划定楚河汉界互不侵犯。虽然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无关紧要的话绝不多说,同时踏入电梯也是背对背各看手机彼此视若无睹。
半个月后我拆掉石膏能活蹦乱跳了,跟他说话还没超过十句。
不过萧尧有时候很有趣。我泡水池里的碗没洗,他看见了却不直说,隔三差五不耐烦地啪嗒个拖鞋到厨房开水龙头,刷刷冲水,仿佛要激起我的羞耻之心。
我听到反而故意不去,等懒洋洋晾他几次才笑微微将碗洗出来,心情非常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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