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清风透过小轩窗徐徐进来，细雨未停，甚至越下越大，水滴砸在水渍中传来“滴哒”的声音，偶尔有丝丝缕缕的雨夹着风吹来，虽然不大，却也濡湿了窗边。---天地除雨声外再无声音，房门紧闭，帷幔被拉下，床榻上却没有人，桌上玉壶还在冒出热气，杯中茶叶沉底，连带着茶水也带上几分绿意。书桌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毫毛多样，大小不一，宣纸铺开在桌上，被砚台压住，桌旁画缸中仅有两副字画。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

“请进。”顾离说着拿出另一个杯子，斟满茶水推至对座。

酒鬼推门而入，坐在顾离对面，看了一眼杯中物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顾离不急，安静的等着对方先开口。

酒鬼耗不过顾离，一脸无奈:“你们最开始叫我什么还记得吗？”

“酒鬼。”顾离说。

“是啊！你都知道我是酒鬼了，还天天给我喝茶？”酒鬼咬牙切齿，颇为怨念。

“正好醒醒酒。”顾离眯眼笑道。

酒鬼“呵呵”两声:“我不跟你扯东扯西了，说吧，之后的打算是什么？”

“走一步看一步吧。”

“……既然如此，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被旁人觊觎，又为什么会选择离开皇城？”

“这个……你可以去问桑绣。”

“那丫头嘴巴严着呢，问她？”

“哦？那她为什么会告诉你我的过往？”

“这我也不知道啊。”酒鬼摊手。

“你不知道是对的。因为，”顾离笑开，“是我让她说的。”

“哈？”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顾离说，“我既然选择了用你，就不会怀疑你的用心。就算最后没有达到目的，也只能怪自己识人不清。至于为什么性情大变……恕我暂时不能告知。”

“你想让我帮你做事还不告诉我自己的目的？”

“我又何尝不想明说？”顾离无奈，“奈何这个事情说不清呐！”

酒鬼狐疑:“还会有说不清的事情？”

“自然。---世间万事万物，又有什么是完全说的清的呢？”

“好吧，既然你相信我，那我也相信你好了。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三日后，陪我去郡阳城。”

此时郡阳百姓已有人染上了怪病，三日后染病人数增多，再过几日即将全面疫病暴发，彼时就会面临屠城危险，那时于水火之中救一城百姓，所得到的效果不言而喻——锦上添花，哪里有雪中送炭来的温暖、来的震撼人心呢？

“好。那我走了，”酒鬼起身，“我也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觉得我可堪为用的。”

顾离笑而不语。

“我是杜卿。”酒鬼说，“虽然知道你分得清我们，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单只一看就能够分清。”

“好，我努力。”顾离笑说。

窗外青草被水滴压的弯了腰，花儿上面增添了几粒透明的液体，更衬的粉嫩柔美。嗅到几缕茶叶的清香，顾离垂眸，打量着杯中茶水。

茶叶已经被泡开，绿油油的仿若初采，温热的气体扑在空气中，距离鼻子不近，茶香却能进入鼻间。

显然是好茶。

也唯有今生才会静下心来享受这片刻的潇洒煮茶了。

酒鬼的声音蕴着茶香传来，在清净中混着几分世俗气，却让人生不起气来。

“丞相府的公子~”杜卿搓手，“捐点银子给小的喝酒去呗~”

“赵肖？”顾离挑眉。

“我才刚说我是杜卿好吧！”杜卿咬牙。

“哦，十分抱歉，你的行为太像赵肖了。”顾离说着，从腰间解下钱袋扔在对方手上。

杜卿掂了掂:哟，还不轻！

“嘿，大方！”杜卿丝毫不见惭愧的把钱袋别在腰封上，摆摆手毫无留恋的离开。

顾离失笑摇头。

这份世俗之气，何尝不是在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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