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2）

那小公子才走了一会儿，又返回来，从门框出探出个头，道：“哎呦，我忘了，当年那堪堪及冠，文才倾世的小公子啊。”

“沈晏。”我与洺殊异口同声。

吴黎瞪着眼睛愣了一会儿，显然我们的抢答让他憋得难受。

“对，是沈晏。”

他说完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还嘟囔着：“不敬啊不敬，怎能随意称长辈名讳，打嘴打嘴。”

沈晏是沈阔的父亲。我同洺殊在他书房见过他的印信。

我与洺殊交换了一下眼神——这小公子，应该不止知道这些。

他既然是吴黎，又特意与我们说这些，自然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很有可能，他清楚这其中的所有关联。

“走吧，去吏部，查查十六年前那次科举经过后来的加试，都有哪些人上榜，哪些人落榜。”洺殊拉着我上楼。

“重点瞧瞧吴城，看看他到底是为了填私欲，还是为了泄私愤。”我一边说挣了一下，没挣得开，老板娘抬头看我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嘎嘣嘎嘣嚼着豆子。

这处凡尘，虽是在古代，但却是异常开明，男子与男子，男子与女子都可结为伴侣。

让人觉得舒坦。

出现在吏部的时候，手腕出的深蓝精致的鱼鳞正闪着光，还挺好看。

“你……为何用鱼鳞做标记？”我有些不解。

“好看啊。”洺殊答。

行呗。

“其实啊。”洺殊过来拉住我，我只是习惯性地挣了挣，一点反抗的意志都没有，只在心底还默念了两句“师徒情深。”

洺殊一笑，又继续道：“我的父君，生于东海，是神鲛一族。”

我听了想着：这人还挺讲究，附个身还得找亲戚。

“那你的一滴泪，岂不是能化为鲛珠？”我一遍翻着面前的旧卷宗，一边问他，“不对啊，你也不是没哭过，没变成鲛珠啊？”

“鲛人落泪化为鲛珠，是不假，但是神鲛族毕竟同普通鲛人不一样，神鲛族的眼泪，凝着的，是灵气，能增益法力，也是一味良药。”

洺殊一般慢慢地同我说着他的部族，一边翻着就卷宗。

“那那天太可惜了，我不应该给你擦眼泪的，我应该给你把眼泪抹匀啊。”我仰着头一边说一遍拨着上头的旧卷宗，一不小心吃了一嘴灰，赶紧呸了几下。

洺殊翻书的手顿了顿，他温柔道：“是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语气里有一种怀念，就是一直被个嘴欠的人骚扰，然后那个人突然迷途知返欠话骚话都憋肚子里，但是被骚扰的人还蛮想的，终于想了很久之后又被欠了一句时那扑面而来的往昔的温情。

我能这么想，还真是……很有点病呢。

“师尊……师尊？”洺殊声音从身侧传来，还带着一点儿吃力的感觉。

“上面这个，够不着，师尊帮我拿一下吧。”洺殊道。

你一蹦能蹦到泰山顶上封禅你跟我说你够不着那？

洺殊的手指仍然努力地搭着书脊，我道：“你让让。”

“？”洺殊侧过头看我。

“你让让我来拿啊？”我有点不解地说。

…………

洺殊顿了一会儿，让到了一边。

我直接伸手把书抽了下来，在抽书的时候我灵光一闪，福至心灵。

洺殊看着我略微有些古怪的表情，难得有些窘迫——像一个被青春疼痛撞了腰的几万岁的孩子。

“那个……咳，一起看看吧

。”卷宗比较大，翻开来我和他一人看一面，飞快地看着。

洺殊埋头看册子了，我却不急，慢悠悠瞥他一眼，没看清他的神情，只看清了他粉粉的耳尖。

我笑了笑，低头看册子去了。

“这儿!”我看着指尖处的“沈晏”二字，赫然记在一甲榜首。

“那应该就是这本了。”洺殊稳了稳声线，道，“翻翻看吧，看看有没有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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