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他乎完我一巴掌，嘴一咧，就要哭，还没出声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硬生生憋住了，只含着两泡眼泪，瘪着嘴看我，怪委屈的。---

我站起身，整了整有些歪的衣领。

“抱抱。”他跪坐在床上，套着一件月白的小袍子，朝我张开了手。

我看着这小小的一团，一时有些手忙脚乱，我没抱过孩子，小小的宠物也没抱过，一个人了这么久，有个会动会说话，早就开膛破肚抗造的咸鱼还行，真要有个白生生娇滴滴的孩子，倒叫我很无措，甚至有种被拖出自我的小世界的害怕。

“饿了。”他没等到我抱他，就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抱住我，肉嘟嘟的小脸蹭着我的腰。

“那点个外卖？”我朝他晃了晃手机，“洗漱完了大概外卖也到了。”

“不。”粉团子摇摇头，“要你做。”

“那……吃咸鱼。”我指了指仍安安静静躺在地上，手脚见面都不见了的心意。

“留着。”他继续摇头，“做别的。”

真好，我到现在连姑娘手都没拉一下，就要过着给人当爹的日子了。

“那先去洗漱吧。”我说完，拿了衣物，门一带，就进了浴室，“外面还有个浴室，那里有备用牙刷，你去吧。”

我才把水打开，淋浴间就摇摇晃晃进来了个小小的人影：“跟你一起洗。”

…………我不愿意成不成。

你马甲是小孩子，鬼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千山老妖啊。

…………

“别挤太多，冲起来麻烦。”我瞧着乐呵呵往头上挤洗发膏的洺殊，眉眼松了几分。

洺殊这会儿人小，头发却挺长，已经过了膝弯，这么个小孩子洗起来确实麻烦，两只小手没轻没重地搓着，时不时被自己扯得眉头一皱，双眼含泪，但他玩得还挺开心。---

可能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用洗发膏。

我替他把洗发膏抹匀，然后从发根开始，轻轻地揉搓着，抓骚着，他好像还是有些困，玩了一会儿泡沫之后靠在我的怀里，轻轻地蹭着，把我胸膛上蹭了一片泡沫，任由我给他洗头发。

我原先认定了咸鱼就是眼前这小孩儿，此刻却不太敢确认，咸鱼真的是又闲又懒脾气又大，这小孩子则是有些任性，还有些说不上的可爱……咳。

“你没有干净衣服啊。”我穿着浴袍，抖开一条浴巾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替他擦着。

“在那！”童音清脆，他指尖一点，洗手台上凭空出现了一叠衣物。

……当我瞎？

我把他抱起来，一只手臂箍着他的腰，一只手臂箍着他的肩膀。洺殊好像不太满意，撑着我的手臂暗暗使劲儿，扭个不停，最后成功地坐到了我的手臂上，这才乖乖地靠在我怀里去，搂住了我的脖子，小小的乳牙轻轻地咬着我的锁骨。

他的头发很长，我先用浴巾仔细地擦了水，再用吹风机轻缓地吹着，他有些不适应，不住地扭着，要往我怀里扑，我没有办法，只得坐下，把他抱在了坐在我腿上，给他吹头，他这下倒是很老实，眯着眼睛，轻轻哼着，任由我的手指在他的发间穿梭，然后嫩白的小手指一下一下戳着我的腹肌，搞得我有点想笑。

等我给他吹好头发，再在他的指挥下给他穿好里里外外恨不得打结都打出一百零八个花样的小袍子，他哒哒哒跑去照了照镜子，瞧着镜中衣冠不整一头乱毛的自己，十分不满，小眉毛皱了皱，就捏了一个决，霎时，月白小袍子就穿得格外整齐，墨发也梳了个小髻，只披散着一半，如墨似鉴。

……您既然有这神技能，折腾我给您洗澡做什么呀。

“我还是洺殊。”我换衣服时，他就默默看着，我竟也没觉得什么不对，由此可见快速的习惯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他看了一会儿，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嗯。”除了你我还没见过谁能大变活人的。

“我是尊神了。”

“好。”我对别人一向不是很感兴趣。

“师尊知道了一定会特别开心的。”

“他会的。”我哄小孩儿一样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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