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玉夫人(1/2)
周湮被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那滩刺目的鲜血,直接僵住了,半晌才回神将人抱在怀里“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然而苏禾已经昏了过去,无力回答他的问题。
大夫终于匆匆赶到,周湮却舍不得放开人,就这样一直抱在怀里,大夫也没说什么,把脉之后施针开药,又喂了宁息丸给苏禾这才总算是暂时稳住了病情。
“这位公子本就体虚,前些日子大病一场还未痊愈,如今又受累受惊,心中也有郁结,这才会扛不住呕血,最近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则会落下病根一辈子难痊愈。”大夫摇摇头,叹息,“身上有病症,心病亦有,以后需得慢慢调理才行,一时半会恐怕好不了。”
大夫叮嘱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气若游丝的苏禾仍旧躺在床上,周湮心里一阵后怕。
刚才看到对方吐血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怕了,隐隐有种错觉这个人会忽然消失,会忽然离开他,剜心蚀骨般的疼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苏禾。
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当对方第一次对自己说出“苏禾”这两个字的时候,好像深远的记忆里就藏着这样一个名字,在那瞬间补足命中所有的缺憾。
这个名字让他内心满足而安稳,想要不顾一切的追随。
他知道这个人与他性命相连,就是为了填补他生命中的缺失才出现的。
可是这个人,又好像不属于他。
一次一次让他患得患失,一次一次让他觉得自己抓不住,一次一次让他心痛。
从早上一直守到下午,周平来说长公主回来了,周湮这才不得不从小院离开。
“东家,这人是接回来了,可是若是一直安排在府内的话,长公主那边……”
“我知道。”他当然知道。
长公主,他的母亲,那是个极为挑剔讲究的女人,她高贵,懂事故,顾大局,她是一个好母亲,正因如此所以她绝对容不下苏禾。
苏禾来路不明,出身不够,最要命的是他是个男子,这在长公主眼里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是她向来恶心龌龊的事。
周湮有些累,他揉了揉鼻梁“我现在去见母亲,跟她讲明昨晚离宫的事,你去院子那边好好看着别让不相干的人进去。”
小心将养着,每日那些价值万金的汤药不断,苏禾勉强转醒了,也能开口说话,但依然病深体弱,不能吹风不能久坐跟白瓷似的经不起磕碰,实在娇贵得很。
这几天周湮都没有出现了,苏禾醒着的时间很短,白日里也时常昏睡,夏日白昼长,蝉鸣参差响,他甚至有时候会恍惚梦到周湮,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或者一道唤他“小禾”的声音,再无其他,久了只觉脑子越发混沌了。
连着几天不见公子出现,这里的侍女下人却没有丝毫怠慢,依旧精心照料苏禾,慢慢的他也能靠着床头小坐一时了。
等到能下床的时候有侍女扶着他每日去小院里休憩,但是从来不会带他出院子的大门,那扇门永远是可望不可即。
“就好像见不得人的东西被小心的藏着捂着一样。”望着紧闭的院门,苏禾自嘲,“既然见不得人,何必苦苦藏着。”
一边的侍女闻言吓了一跳,劝道“公子金玉一样的人,万不要妄自菲薄,少爷听了要怪罪的。”
“他怪也是怪我,罚也是罚我,随他高兴。”苏禾不以为意,“反正等他厌了倦了,我也就脱离了这苦海。”
“公子……”
“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坐坐。”侍女还要再说,却被苏禾摆手阻止,一截白皙的手腕自袖口探出,纤瘦得惹人心疼。
欲言又止的侍女最终还是离开,只走到远处再转身回望时,那坐在亭子里的人已经站了起来,扶着漆朱的柱子往外看那一片葳蕤花木。
白衣轻若烟云的人站在日华蔽荫处,侧颜苍白却依旧秀媚姣美,长长的乌发平顺的铺在身后,外面的繁茂嘉木溶溶景光都沦为陪衬。
他好像被困在高阁的绿珠美人,就这样站着,有点落寞,有些出神,让人看了心里一揪。
这公子真好看,颦蹙间叫人心跟着疼,难怪少爷会喜欢挂念,她再次这样想。
六月底的日头是极盛的,晒得人头晕眼花,即便小院地处阴凉也还是热气难消,白日鲜少有人会在外面晃荡。
苏禾午憩醒来得比往日都要早些,周围没有人侍奉,他也没有喊人,自己起身穿好衣裳推门出去。
外面没有人,大都在院子的耳房里休息去了,因在病中所以苏禾的脚步并不快,慢慢走到了那扇时常关闭着的大门前。
不过这门却推不开,因为外面竟然落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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