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性大发(2/2)
他记得自己在悬崖上喝酒。
然而他现在在一座雪峰,脚下是粉红色的雪。周围横七竖八的倒着许多的尸体,看上去死法十分残忍残酷。好点的还有个全尸,倒霉的都成好几块了。
……这好像屠宰场一样恶心的画风,一看就是自己的杰作。
“一,二,三,四……卧槽,居然这么多的吗??”
叶星天数了数,居然足有三四十个!
他不禁头疼的蹲下来,抱住自己那宿醉的脑袋呻吟一声。
——所以我这是又杀了谁啊?!果然是喝酒误事!
要知道如今的他渐渐懂事,尤其是在永王府的一年磨砺忍耐力有了显著的拔高,除了在面对十二连环坞的时候,鲜少大开杀戒。近年来更是堪称修身养性,剑下一个亡魂都没有。而现在……他不仅杀了,还杀了那么多。最坑的是……他现在根本不记得自己当时究竟是为什么杀他们!
疼痛的在雪地里打了两个滚,小叶子忽然一个轱辘爬起来,花猫一样的小脸上一片冰寒坚定:“不行,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目光冷冽的打量着那些尸体,随便拿了个包子凶狠的吃了垫垫肚子,而后将他们全部收进了神秘空间之中。运起内力在白雪地上一扫,厚厚的积雪扬起,覆盖住了那片不同寻常的粉红。
他走远了些,利用白雪搓了个冰澡,又再次换了一套新衣裳,于是,他又是那个光鲜亮丽美貌倾城的小叶公子了。
叶星天心不在焉的溜溜达达走着,手里甩着一串腰牌,心里却在琢磨着岳沐晨的事情。
这腰牌是从那些死人身上搜来的,上面用东瀛文字写着一刀流雪部的字样。那群东瀛人跑到这华山来也不知是有什么目的,不过,虽然他们人数不少,但考虑到被自己一个人干死那么多的平均武力值……叶星天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更在意的,是他哥的事情。
昨天被沐晨那家伙气糊涂了,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好兄弟的背叛一怒之下跑了,现在怒气过后……叶星天怎么像怎么觉得事情不
太对劲儿。
讲道理,沐晨对他多好啊?有一口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尝尝都填他嘴里!
他还记得自己昨天喝酒的时候想起的沐晨的那些好处呢。
——当年在再来镇刚认识的时候,江湖阅历太浅,一被忽悠热血上头就学人家结拜,从此自己有了一个奶爸样的哥他有了一个糟心的弟。
——当年的叶凡那货不算。自从知道那所谓的大哥是自己叔叔还特么成了自己师父之后,他在心里就把那家伙踢出了兄弟圈了。这关系忒乱。所以,他虽然叫沐晨二哥,其实心里也只认这一个义兄。
当年兄弟结义草率的不行,别说饮血为盟了,连杯黄酒都没有,简直就像小孩子的过家家。但之后二哥的举动却绝对称得上够意思。
别的不说,要去藏剑山庄的是自己,主动收留唐无心的也是自己。为了陪好兄弟同甘共苦,二哥的行程往后推了两个月。然后还陪自己在茶馆里做了两个月的跑堂。不知道被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占了多少便宜。
后来自己无家可归跑到纯阳来找他,欠的人情就更大发了。
那时候稻香村不能回,藏剑山庄因为父亲不认自己的缘故,也是不敢想了,真可谓天地之大举目茫茫,却无余立身之处……再加上没有记忆,这唯一的义兄,似乎就是与自己的人生唯一有牵扯的人。
投奔他,成了理所当然。
……当时沐晨的反应,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找上来的吧。
可是之后,他依旧毫不犹豫的放弃修行陪自己下山了。
想看顶级的歌舞,明知不妥也陪自己潜入了行宫。明明与他无关不想惹麻烦,还是陪自己劫了法场。后来他身体缺陷被发现,为他苦苦求医……又怕人家觉得他麻烦,自己入了医道。
其实叶星天也知道,沐晨之所以去学医,仅仅只是为了救他罢了。虽然看上去似乎是个风轻云淡人品不错的道长,但能和当年的他处的臭味相投感情深厚……想来他哥内里应该也不是什么普度众生的善类。遥想当年蠢蠢的他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还矫情又幼稚的和他哥冷战一场……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儿来的脸要求沐晨是个光伟正。
……要二哥真的是自己所以为的那样的光伟正,当年第一件事就该是大义灭亲的杀了自己为民除害吧。哪儿还有为自己潜心学医的事儿?
叶星天这样想着,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
那些年也曾有过争吵,也曾闹过别扭,也曾阳奉阴违的淘气,还曾被沐晨责罚过……但不可否认,在那些被藏剑山庄所“抛弃”无家可归的日子,是沐晨让自己不用流浪,一直陪伴着自己,让自己有了一个可以撒娇,可以任性,可是满地打滚的耍赖,不听话闯了祸也有人帮忙收拾烂摊子的“家”。
即便是亲哥也不过如此。
……不,想想他亲哥叶凌烈,对他的疼爱可比沐晨差远了。
毫无疑问,沐晨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宠惯他的人……不提别的,之前能让他全然信任的也只有沐晨一人。父亲也不行,他对父亲只有憧憬向往和尊敬,至于信任什么的……呵呵。
而他的信任,也只能用行为来一点点交换。
……可如此溺爱他、恨不得要星星就不摘月亮的哥哥,忽然之间性格大变不要他了……这里头要没事儿他宁可吃重剑!
#宝宝那么可爱他舍得?!#
别说什么觉得自己看错了人打算分道扬镳了……拜托,先不提沐晨那家伙根本不是什么风光霁月心无尘埃的好人,就拿他来说——他从刚认识沐晨那天就不是什么善类好吗?沐晨又不瞎,会到今天才知道自己什么个性
?凭他以前宠着自己的那个劲头,即使如今真的不喜了,也不会有那么极端的改变。而且昨天让自己走时那种隐忍……如果是真心的想赶自己走,只会是厌烦不耐,又怎会是隐忍呢?
……所以,他之所以要跟自己划清界限……是被迫的吧?
可是,是谁会做这种事呢?
叶星天嘴里含了一块甜丝丝的糖果,沉甸甸的心里慢慢浮现出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