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2）

“……你在国内也喝？”

“对啊，”林夏南不以为意，“因为我妈妈是胡——”他马上改口，“胡吃海塞惯了的人，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她偶尔也会带上我，所以我酒量不差的，这样的红酒我喝一瓶都不是问题。”

他们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林夏南问顾衡下个月要不要回国过新年，顾衡摇了摇头，说他今年会同父母一块儿去瑞士陪爷爷奶奶，继而他问：“你呢？”

“我……”林夏南看上去无奈又有点失落，“我上个月回去过一趟了，过年就没这打算了。”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帽子，原本戴得很端正，但被他这么一弄，就又歪了，他自己看不见，又捧着纸杯继续喝，等第二杯也见底了，他重新看向顾衡，他发现对方也在注视他，眼里也有并不明显的笑意。

“……怎么了吗？”林夏南眨了眨眼，也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怕是自己脸上沾着酒渍闹了笑话，但这个动作其实把酒渍舔远了，顾衡就抽了张纸巾在林夏南嘴边擦了擦，然后捏着他帽子的边缘，帮他戴正。这让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林夏南的头发，确实很软。

“谢谢呀。”林夏南怪不好意思地，就想找些别的话题，他问顾衡为什么不喜欢肉桂，顾顾衡其实说不出原因，但他以前的饮食习惯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味香料。

“那你要不要试试？”林夏南怂恿他，把自己喝的第三杯、也就是原本属于顾衡的那杯往前推了推。但手一松开，林夏南就有些后悔了，他有咬杯角的习惯，纸杯的杯口也留着好几个他的牙印，这看上去挺不雅，有洁癖的说不定还会觉得不干净，他挺忐忑的，但顾衡却像是没注意，拿起来后直接喝了一口，也没有垂眼先确认，自己碰到的边缘上有没有被林夏南咬过的痕迹。

“……还行。”他给出的评价非常模棱两可，说了跟没说一样。他喝过酒了，自然不好再开车，他就把林夏南送到附近的车站，陪他一起等公交车。林夏南酒量确实不错，三杯下肚后脸上也不见红晕，说话口齿也清晰，没有丝毫地醉态。他确实有吐舌头的习惯，好几次他歪着脑袋露齿笑，他都会咬出一点粉嫩的舌尖，他的家乡少雪，所以当雪花飘下来，他还是会惊奇地喊“下雪了！”，然后张开嘴，伸出舌头去吃雪花。这让顾衡终于有理由去捂他的嘴了，他说这样很不干净，不要闹，林夏南就咯咯咯地笑，也不小心舔到了顾衡的手指。上车后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迅速地哈了好几口气后在上面用手指画画，顾衡原本以为他会写“bye”之类的告别，他没想到林夏南画了个圈，送了他一个简笔的?。

顾衡笑着，直到那辆公交车消失在拐角，他才往回家的路上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