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2)
雨天是个转折点,对于他和梁程的关系来说。---
那天晚上暴雨倾盆,时季他们快要结束的时候雨势越来越大,还轰隆隆的打着雷。
“对,这里这个三角函数的部分这样化简,用这个公式...”时季给梁程讲完题,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机。
本市交管部门已经发送了紧急通知短信,提醒大家尽量不要外出。
时季站到窗前向外看,暴风将小区内的树吹的不停摇动,那脆弱的树干仿佛马上就要折了,“啪”的一声惊雷,照亮了公园的湖面,端的一副毁天灭世的可怕场景。时季无意识的咬着嘴唇,有些焦灼。
“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的,”梁程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很自然的说,“今晚别回去了,在这住吧。”
时季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他无法拒绝这个提议。
晚上无事可做,时季提议看电影。梁程的公寓是个快两百平的复试,二楼尽头书房的对面有个小影音室。
时季第一次看到这么高级的科技,梁程手把手的教他操作,让他挑片子,自己出去拿了些零食。
时季对这个高科技的操作不太熟练,屏幕上都是些外文老电影,他随便点开一个。
“断背山?”梁程的声音有点古怪,“你喜欢这个?”
“啊?我没看过,不好看?”电影音乐已经开始了。
“没什么。”梁程的声音闷闷的,有些听不清。
时季一头雾水。
随着电影剧情的推进,他才发现,原来这是部同志片。起初有些尴尬,可是唯美动人的音乐,细腻的拍摄手法、风景宜人的断背山,时季渐渐被这段爱情故事吸引。
当杰克和恩尼斯接/吻,甚至在帐篷里做/爱的时候,时季感觉影音室的空气突然浑浊起来,有点热。他的眼睛游移着,不敢看大屏幕,心脏跳的有些快。
突然,梁程换了个姿势,两个人的手肘在黑暗中碰了一下,时季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毛都要炸起来。
梁程...梁程是个同性恋,国外风气开放,他肯定也...也...时季感觉屋子里一下子热了许多,他有些如坐针毡。梁程面对露骨的场景却十分镇定,甚至拿起一罐可乐喝了起来。
“咕嘟咕嘟”这声音不禁让时季想起那天在拳击馆的一幕,梁程喝着他递过去的水,他的喉结不停滚动,水顺着脖颈一点点划过汗湿的皮肤,划过赤裸的胸膛...
屏幕上的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不时发出粘腻的声响,这些响动通过高级音响传递出来,环绕着整个影音室。
时季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他伸手去拿案几上的水,不想碰到了梁程放杯子的手。两个人的手在黑暗中相遇,梁程的手背干燥,时季的手心有些凉。
皮肤和皮肤的触感有点像电到了,时季马上正襟危坐,不敢再乱动。
他努力让自己忽略梁程,忽略他一直传来温度的身体,专注在电影当中。
影片后半段两人分开,看到杰克偷偷哭,时季的心里也非常的不好受。---最后到恩尼斯死后,杰克在衣柜里发现两人的衬衫挂在一起时,时季心口一阵酸涩,眼泪涌上了眼眶。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
时季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努力不让它留下来,看了一部同志电影还哭什么的,真的是太难为情了...旁边适时递过来一张纸巾,时季接过,闷闷的说:“谢谢。”
看完电影两个人都没有离开影音室,时季依然沉浸在影片的余韵中,这份爱情是如此美好又如此悲伤,如此的,动人。
爱情是真的与性别无关啊。时季默默的想。
两个人默默做了一会,外面的雨啪啪的拍打着窗户。
“我出生没多久我妈就去世了。我小姨小的时候经常来我家照顾我,她很温柔,我很喜欢她。直到我七岁的时候,看见她爬上我爸的床,她衣服脱光了,那种浪荡的样子,我觉得很恶心。”
“十三岁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是个同性恋,最开始也挺难接受的,国外的初中风气也没那么开放。不过慢慢的我就接受了。
我的泰拳教练很照顾我,我渐渐对他有了好感,没多久,他单独约我见面,我很高兴,那天...“哼”,梁程自嘲的一笑,“那天他约我的目的是想绑架我,跟我爸要一千万美金。”
梁程喝了口可乐,没再说下去。时季心里很不舒服,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梁程。他意识到,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都有他背后的原因,如果你不了解他的经历,就不要轻易的去评价。
谁能想到,梁程年纪跟他差不多,却经历过这么多事...
“你怎么想到去电影学院学表演?”
“主要是...缺钱吧,我爸身体不太好,需要常年吃药,我想早点赚钱缓解家里的压力。之前来北京参加舞蹈比赛正好赶上电影学院考试,我老师让我去试一下,就过了。”
“我妈...她是一个舞台剧演员,长得很漂亮,年轻的时候想当电影明星。可是考了两次电影学院没考上,只好回我们省城的歌舞团做演员,后来她出了点意外,丢了工作。回到我老家的小县城,嫁给我爸。她很小的时候就让我学舞蹈,我有一阵很讨厌她,拉筋特别疼,我小时候经常疼的哭。”
时季说着自己轻轻笑起来,那时候很可怕的过程现在回想还挺有意思的,梁程想到小小的时季,可能还没桌子高,白白嫩嫩的,被老师拉筋拉哭的样子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别人放假都出去玩,只有我每天都在枯燥的练习。我妈对我特别严格,我爸只会做老好人。但是越来越长大了,我跳舞跳出了点名堂。我慢慢理解她了,也享受跳舞,跳舞带给我很多快乐。真的挺感谢她小时候逼我练功的...”
昏暗的放映室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窗帘厚厚的遮着,仍然能听见外面的雨声。这一方小小的温暖天地把一切冰凉的雨水隔绝开来,两个人像是世界里仅剩的同类,时季突然很有了诉说的欲望。
“其实是她把她的梦想加诸与你了,对吧...”梁程的话一针见血。
时季无法反驳,“的确,但是慢慢的我就理解她了,她过的很不容易,虽然我爸很爱她,但是爱情是不能替代理想的,这是两码事。”
“我希望她快乐。”时季温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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