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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情信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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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不要走,阿遇会很乖,阿遇再也不到处乱跑惹娘生气了。爹爹,求求您,娘不要阿遇了……哥哥、哥哥!不要让娘走!不要……”

“娘亲……你真的要丢下阿遇不管吗?”

“阿遇,你听话。你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你不可以掉眼泪,不可以委屈,不可以哭。”

“好,阿遇不哭。那娘可以不走吗?”

“娘走了,阿遇也不能哭。如果阿遇哭了,就再也见不到娘了……”

*

村长家后傍着一座小山坡,那里修了一处小木栈道。

从木栈道往下看,可以看到村长大半个院子里的所有情况。从栈道往下,可以通到后院的厢房。

陆知遇在木栈道上呆了一夜。

她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肩膀,下巴轻抵在膝盖上,整整一夜都没有合眼。她知道等不到天亮,赵宸他们便要准备出发,回到潭州,甚至回去京城了。

他追了她一路,最终,还是决定要把她抛下了,在这片母亲曾呆过的、又离她而去的土地上。

来阳奎庄住了这些天,她一次也没敢问过母亲曾住的那座老宅子。

甚至,她提都不敢提,生怕谁会带她去似的。

有时候她会想啊,这边的冬天那样冷,当年在京城过惯了的母亲,是如何度过她生命中最后的那几年的?她病重的时候,又是如何坚强地撑起自己的身子,给自己煎药,给知恩寻吃的?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可那么坚强的母亲,最终还是没有坚持等来她抓的药,没有等到她看她最后一眼,没有等来她终其一生唯一爱过的那一人,便含恨闭上了眼。

每当想到母亲离去时孤苦一人,只有不到三岁的知恩在身边,她的心里就格外难受。

有脚步声传来,陆知遇赶紧擦掉了眼泪,站起来,一看,来人是赵宸。

心就疼了一下。

她侧过身不去看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要走了吗?”底下的人忙忙碌碌,她在上面看得清楚。

马车已经在门前候着了,他,应该是要走了吧。

“嗯,要走了。”

他素来心狠。真是说了要抛下不管她,便也会真的不管她了吧。

“一路顺风。”

从头到尾,陆知遇都不敢看他。怕他看到她眼睛红了,怕他看到她竟然在害怕。

“忘带东西了。”

他始终漠然。

“噢,要我帮你找吗?”

“不用。”赵宸拒绝,“我自己去。”

陆知遇听到脚步声过来了,身体又偏了偏,怕赵宸经过时看到她哭了。她捂着嘴,不让自己抽泣出声。

可她实在是悲痛难掩,只好转身逃离。

却被人抓了手臂,她停了脚步,腰也轻轻被环抱住。

她愣住。

跟着,身后的人轻声说:“可以走了。”

陆知遇蓦然回头,对上了赵宸的眸子,震惊、欣喜,又不可思议。

赵宸没说什么,只给她擦了眼泪,温柔地道:“走吧。”

终究还是舍不得。舍不得,真的就如此丢下她不管,放任她去颍州,或者去更远的地方。

他私心想着,或许,她更希望跟他回潭州的吧。

所以,临出发前,他回来了。

他知道她一个人呆在木栈道上看着他,一直看着他。她是不是想看,他是否真的会丢下她不管?

一定是的。

她那么聪明,一定早就猜到了他会折回来找她。然后,她肯定会狠狠地嘲笑他。

笑就笑吧。

只要她还是他的姑娘,任她笑笑,就有何妨呢?

可是,她没有笑,她哭了。

在他说完那句“走吧”的时候,陆知遇整个人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

“你这个坏人,混蛋……我还以为你真的要丢下我了……呜呜呜……”

赵宸整个人都僵住了。

好半晌,他才有了反应,伸手回抱住陆知遇,小心翼翼的。

那是第一次,陆知遇主动抱他。

*

从阳奎庄到潭州,一路上磕磕绊绊的。

马车里,陆知遇躺在赵宸的腿上,睡得却安稳极了。只不过手一直抓着赵宸的手不肯放开,像是在梦中都怕被丢下似的。

赵宸凝着她的睡颜,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拿着的是那支箭头。

她揣在身上的,马车颠啊颠的就掉下来了。

昨天,他出去寻她,亲眼看到一个男子把这个东西挂在她脖子上的,还听到那人说:我在颍州等你啊。

他便失了理智,发了疯。

箭头是东胡人的定情之物,他是知道的。可他光想到这方面了,竟忘了,他们自己的国土上,来了外族人。

想来陆知遇也非寻常女子,格局自是不一般,昨日她想跟他说的话,应该是与这有关吧?

陆知遇醒了。

赵宸收了心绪,将箭头握在手里,淡淡地开口,“醒了?”

头有点痛。

陆知遇坐起来后,便见到赵宸递过来了一个水壶,“还是温的,喝了。”

见她没反应,赵宸叹了口气,放柔了语气,“你冻了一夜,万一又染上了风寒怎么办?”

陆知遇“哦”了一声,乖乖的喝了。

“你昨天想跟我说什么?”赵宸冷不丁问了一句。

“咳咳……”

赵宸觑眉,“怎么这么不小心?”

“咳咳……没事。”

不知为何,陆知遇变得小心翼翼,敛起了往日的性子,偷偷地看了赵宸一眼,“你……不生我气了?”

赵宸不说话。

“应该是生气的吧。”陆知遇自顾自地喃喃。

“知道我生气,还把这个东西留着?”赵宸把箭头扔给陆知遇,没好气地嚷了句,“说吧,你昨天要说的事情,是不是跟东胡帝国有关?”

陆知遇接了箭头,撇撇嘴,嘀咕,“明明也不能怪我……”

“说什么?”

“没事,我说……噢,对,是跟东胡帝国有关。”陆知遇组织了一下语言,“阳奎庄以及周边小村庄里的多数难民,都北上去了青泸避难。你说,这北方的冻灾,按常理应该是南下去避难才对,为何这些人要往北边跑?还跑去了别国的地盘。”

赵宸看了她一眼,“你既知道了,便直说吧,不必顾虑到我。”

心思被戳穿,陆知遇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凑近了些,“你昨天看到的那个男子,是东胡帝国的皇室,叫耶律允洲。有他在,就算是没有通关的文书,青泸的城门一样会对北境五州的难民打开。可他如此冒险,却不知为了什么,只说,去了颍州便能知道。”

“所以,你信了?”

“我当然没信,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擅自决定?所以不是第一时间回去就想告诉你吗?结果……”

赵宸想到她昨日进来时是急匆匆的,是他的态度击溃了她,心里不免有几分自责,拉着她又坐得拢了些,轻揽过她的肩头。

“昨天村长说,上头打着赈灾的旗号嚷了几年,实际上朝廷拨下来的钱款一分也没送到灾民手里。如此,灾民对朝廷有所失望也是在所难免,他们北上去投靠青泸城虽然是下策,但仔细想想何不在情理之中?只不过这下来的银两没有拿来安抚灾民,那会用在何处?”

“你怀疑有人昧了公款?”陆知遇反应快,“可这赈灾的程序并非轻巧,又有朝廷的人层层把关,就算被昧了些,也不至于一分钱都落不到灾民手里吧?”

赵宸眯了眯眼,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或许,不仅仅是官府贪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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