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2/2)
斐绍桓微微一笑,“或许……前辈说让我陪他练招一个月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他虽好武,却非蛮不讲理,左右不过是个独居太久的寂寞老人罢了!之前因为少了鸽子,人在气头上,说的话也当不得真。”
这时,木门无风自开,一个人影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
斐绍桓一惊之下,倏地转过身看向敖正飞。
敖正飞颇为赞许地笑道:“小斐,你是个聪明正直的孩子,我没有看错人。你们既然赶着去救人,今夜休息一晚,明早再离开吧!”
这回倒是让晏云歌不好意思了,明明她尽量压低声音了,却还是让对方听见了,她低着头,不敢正眼瞧敖正飞。
敖正飞似乎知晓晏云歌的心事,又道:“丫头,老夫耳目灵敏,并非故意偷听你们二人谈话。我知道你心疼小斐,关心他的伤势,又怕我是个顽固不化,不讲道理的老家伙,耽误了你们的正事,我不怪你的小心思。”
晏云歌望向敖正飞,面红耳赤道:“前辈,是云歌错了,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斐绍桓抱拳长揖,“多谢前辈的体恤。晚辈答应您,待我办完事,一定回来陪伴您老。莫说一个月,几个月也是使得的。”
晏云歌羞红着脸道:“若前辈不嫌弃,我和他一起来,到时候我一定在安阳城找三只品种稀有的鸽子赔给您老人家。”
敖正飞笑道:“好!你们俩一起来。”
话音刚歇,他忽然面色一变,“丫头,你刚才说你们要去安阳城?”
晏云歌一怔,不明就里,回道:“是啊!我家在安阳城。”
敖正飞面色肃然,陷入了沉思。
晏云歌一时莫名其妙,侧头与斐绍桓对视一眼,斐绍桓开口道:“前辈?”
敖正飞回过神,喟然一叹道:“实不相瞒,我也算是半个安阳人,曾在那儿生活二十多年,也娶了妻子,只是我没有福气,没得一儿半女,后来我不顾发妻的反对,与其他十多名武林豪杰一起围剿轩辕烈,其他人都死了,只剩我一个人有幸活了下来。等我养好伤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改嫁他人,连孩子都生了。”
晏云歌惊道:“所以前辈才会跑到这个深山之中,独居三十年?”
敖正飞苦笑,“不错。已经没有什么牵挂,就一个人生活了。”
斐绍桓不解道:“前辈是否与您的发妻见面谈过?”
敖正飞摇摇头,眼中流露出沧桑和悲凉,“见面岂不是让彼此难堪,相见争如不见。既然她改嫁了,也生活得幸福,我也没什么可怨的。何况,当年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她改嫁他人无可厚非。她本身又比我小八岁,若我真的死了,以她的年纪守寡也太残忍。我和她结为夫妻十多年,一直没能怀上孩子,她才嫁了别人,却很快有了孩子,可见是我的问题。”
晏云歌心道:没想到老前辈是因情所伤才躲在这个深山里,为了让世人以为他真的已经死了,为了不让爱人心怀愧疚。
斐绍桓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前辈后来是多久回去的?”
敖正飞道:“当年我一剑伤在脊柱,差点瘫痪,能站起来养好伤赶回去已是两年后了。”
沉默了一阵,斐绍桓道:“前辈是否想知道她的现状?”
敖正飞看了晏云歌一眼,晏云歌马上接道:“前辈,如果您想知道,我和绍桓一回到安阳,就去打听。”
斐绍桓附和道:“是啊!等我再来看您的时候,把她的消息带给您。”
敖正飞想了想,颔首笑道:“你们帮我打听归打听,千万不要透露我的事情,既然都瞒了这么多年,大家都已年过半百,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再徒增伤感了!”
晏云歌立刻应道:“前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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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天色阴沉沉的,不见半点阳光。
斐绍桓和晏云歌告别了敖正飞,离开深山,赶往川海码头。
没有马代步,两人都是用轻功,虽然斐绍桓的轻功卓绝,但晏云歌跟着,内力又远远不如他,歇歇走走,斐绍桓间或带着她一路紧赶,一直到正午过后才赶到川海码头,已是筋疲力尽,大汗淋漓。
而昨天已在半夜赶到川海码头的舒越,倒是在码头附近的客栈睡了个好觉,中午就在码头等着了。
见到斐绍桓和晏云歌匆忙赶来,他不禁松了一口气,“你们总算来了!再迟一会今天这趟船就赶不上了!”
晏云歌早已饥渴难耐,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我们这一路真是累死了!”
斐绍桓忙道:“我们先上船吧!船上应该有吃的喝的。”
三人刚刚上船,一名女子从船舱出来,恰恰撞在了走在前头的斐绍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