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2）

她没喝多少

酒，却被路其传染一样，有点晕乎乎的。

眼前的世界还是世界，车窗外灯火璀璨，每个人按预定的路线行走，可齐玫玫好像没法看清这个世界到底在做什么了。

闭了会儿眼睛，她皱了皱眉，又把眼睛睁开了。

车厢人不多，却够热闹的。

前前后后有交谈的声音，也有打电话的声音。

放学后一直在学校逗留的两三个女学生挤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八卦，说得兴奋时声音不由自主放大。

“他真的有病我跟你说，我说了现在女生不是都喜欢巧克力，他还非上赶着往前凑。。。结果好了吧，被拒绝了又知道找我了。。。”

坐在车前头的老太太怕电话里的小孙子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把嗓门往高了扯。

“姥姥马上就回来，洋洋先吃饭好不好。。。”

最后一排靠窗角落的女人也在打电话，声音断断续续的。

“我不在这看着，孩子的问题你就不管了？。。。什么叫我多余？。。。他都几岁了？你让他以后怎么办？”

太吵了。

齐玫玫揉揉太阳穴，只想朝他们吼一声。

只听着车厢越来越热闹，突然听见那女人大喊了一声：“你是不是想离婚？！”

车厢突然安静了，刚刚还一脸兴奋的女学生下意识放下跷着的脚，看手机的中年人抬头看了一眼后面，又低下头。

只有前面的老太太还在讲电话。

“姥姥知道，你不是要熊二吗？姥姥都买了，还会出声呢。”

然后就是女人的啜泣。

“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混，你至少把孩子照顾好吧？！他脑子都那样了怎么上学？！你想过吗？！”

“。。。哦我知道知道，哇哈哈也买了。。。”

“他怎么上普通学校？！那谁知道别的小孩怎么欺负他？！”

老太太不知道听见什么话了，提着她的小布袋子乐呵呵地笑。

“。。。我以后不会再给你钱了，孩子我来养，找个时间把婚离了吧。”

前前后后像是二重奏，车上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下车后齐玫玫看了一眼，靠在车窗上的女人捂着眼睛，重重地抽噎着，还在和电话那头讲些什么。

齐玫玫坐在公交车站的长凳上，还带着一丝醉酒和公交车摇晃带来的眩晕。

路灯周围突然出现细小的绒毛。

不一会儿齐玫玫感觉到落在脸上的凉意。

下雪了。

雪很小，确实今年的第一场雪。

一百天快乐。齐玫玫自娱自乐地想。

她并拢双腿，皮鞋发出吱吱的响。

齐茉没给她买过冬的衣服，她身上的衣服没办法御寒。

就这样吧。

要不就这样算了。

齐玫玫打算放弃，打算不让自己难过，打算原谅齐茉。

她必须换上更厚的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