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险恶(1/2)
元朔百无聊赖地坐在殿中,他的头歪斜地靠在他撑起的右手上,另一只左手得了空,空得又不很利索,只好端起手旁的葡萄美酒,一口一口,喝了个肚圆。www.dizhu.org
大殿正中,几名舞姬争奇斗艳。元朔不爱看中原的舞蹈,却对西域诸国兴趣盎然。这几位西域舞姬大冷天一身轻薄衣衫,左扭右转,舞出了一段水蛇腰身,明明或多或少有些不堪入目,却意料之中地入了元朔的眼。
此时正值国丧之际,举国上下全都禁了丝竹管弦。唯有三皇子这处不受国丧限制,春光流转,似乎提前进入了春天。
先帝国丧,元朔并非不忌惮,只是破罐子破摔。
他那太子皇兄都被人整死了,他一介普通皇子,又能比他太子皇兄多出三头六臂吗?
他自认为不能,所以才会愈发地肆无忌惮起来。阎王让你初一死,不会平白留人到十五。
谁知元恪意外的大度,不仅没有授意皇帝要了他的命,还放他一马,给他封了个平城近临的郡,就要放他走。
原先先皇刚崩时,他其实是有心回平城的。可真正等到元恪对他放手了,他却又有些不敢走了。
元朔心烦意乱地坐起身子,不知道元恪这又是要唱哪出。挥手屏退了一众舞姬乐伎,太监宫人,他茫然地坐在大殿内,又仰头胡乱灌了一通酒。
葡萄美酒气味芬芳,喝起来馥郁却不浓烈,但后劲儿太大,这会儿不知不觉间,元朔多少染了些醉意。
他平素历来是想一出便做一出,大大咧咧地惯了,如今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便毫不避讳地“呈”大字往地上一躺,谁知方微微有些起鼾,突然一个人影蹿了过来。
“殿下,三皇子殿下……”来人声音尖细,吵吵嚷嚷地似漾在元朔的耳畔。元朔有些烦躁的睁开眼睛,瞥眼一看那门口来人,他有些烦躁地坐起了身子。
“你来做什么?”他语气不善道,一双凌厉的眼睛只管瞪视着面前的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全喜他那干儿子,从前侍候过太子的太监阿福。
那阿福脸上的表情几乎谄媚,对着元朔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这才道:“殿下贵人多忘事,是您昨日让我这儿过来寻您的……”
元朔愣了一愣,他一贯浆糊般的脑子转了一圈,这才想起什么,道:“没错,的确如此。”这般说罢,他那脸色冷下来,连带着那一张脸上的笑容也变成了一股脑的冷笑:“我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阿福赶紧作揖:“小的不负殿下所托,皇后娘娘她……”他的嘴角也学着元朔勾起冷笑,但他不男不女,不阴不阳,这般笑起来,却让人无端觉察出一些滑稽。---
元朔的面色一沉,继而缓缓回过味来似的喜上眉梢,干咳两声,他嗤道:“那贱人,我皇兄被父皇判定成乱党时,她倒是挺会撇清关系,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又道:“她平生的愿望不就是能做太后吗?可惜,她天生少了这种命格!”
这般说罢,那神色倏然轻松下来,就好似他又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一样。
阿福是个很会拍马屁的机灵鬼,闻言一笑:“那就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了。”
元朔点了点头,又朝他招了招手:“你近些时候屡立奇功,本王也没什么可以赏给你的,你看看我这处,想要什么,你只要开口,本王通通有赏!”
阿福过去元朔身旁,没想到意外获得被元朔勾肩搭背的殊荣,一时间受宠若惊,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与此同时,他又很快的从元朔这般抬举他的举动中品出了一些旗开得胜的快感,他扬起头来,望着元朔那张看似十分友善的脸,一颗心说不出的愉悦:“殿下,奴才什么也不要。”
“哦?不要?”阿福这般的回答让元朔挑了眉眼。
阿福给人的印象从来都是贪得无厌,这还是第一次给了他人好处不要甜头。
但显然,元朔是高估阿福了。
只见阿福腆着一张脸,继续道:“奴才不要殿下宝物,只希望殿下能帮奴才疏通一下关系,能侍候新主。”这般说罢,他有些严肃地跪坐下来:“三皇子殿下,奴才那干爹全喜,做总管做得久了些,有些事太过于独断迂腐。这宫中待久了的,往往都会有这样一个毛病,明明自己只是个奴才,却看旁人人人都是奴才,您说可笑不可笑?殿下,听闻三日后便是先皇大殡,我那干爹作为先皇近臣,难道不该跟着殉葬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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