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文思凛没法面对文思恬的脸，他借口课业多，在电脑面前坐到十二点，实在坚持不住回到床上的时候，看见文思恬也没睡。www.dizhu.org

他乖乖地坐在那看书，一颗圆圆的脑袋低垂着，露出发顶雪白的一点皮肤，两床被子折成规矩的长条形，像睡袋一样互不干扰。

他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很克制地笑了一下，白天的冲突让他愈发谨慎，生怕过度的亲昵又让文思凛反应剧烈。

文思凛没说话，招呼都不打就啪得按灭了灯，钻进被子里。

文思恬被突如其来的黑暗晃了一下，他摸着黑摸索着把书放到床头，悄无声息地滑进被子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哥哥，晚安。”他的声音隔着被子传过来，轻得像不存在。

文思凛不搭腔，装聋作哑。

他一动不动地躺了很久也没睡着，旁边的文思恬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但他还是蠢蠢欲动，窸窸窣窣地带着他的睡袋挪动过来，扒拉开被子一边，试图钻进来。

“滚回去躺着。”文思凛的声音沙哑低沉，在黑暗的房间里比警钟还吓人。

他又要哭了，他会在旁边咬着嘴唇掉眼泪，可他不能管他。

果不其然，隔了一会儿他听见一声细微的吸鼻子的声音，但他哭归哭，行为倒没被吓住吓住，冰凉的手横在了文思凛的腰上。

他没留情，抓着那根细瘦的胳膊用力往旁边一甩。

“哥哥我错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不行吗？”文思恬鼻子堵着，说话声音瓮声瓮气，不肯罢休。

“文思恬……”他牙都要咬碎了，拿他毫无办法，“你……”

“以前你也抱着我睡，怎么现在不行了？”文思恬不管不顾，从被子下面钻进来，趴在他身上，“我不乱动，也不乱摸，你让我抱着……”

清瘦的骨骼搁在身体上很不舒服，间或掉两滴眼泪在他的锁骨间。www.dizhu.org

“我不用你特别爱我，你像以前那样抱着我就行……”他动物一样把脸贴在他胸前蹭了两下。

“不行，下去。”文思凛声音坚硬，行为也一样不容置疑，他几乎是把文思恬拎了起来掀下去，文思恬没处着力，啪一声掉到地上去了。

那声音听上去就很疼，皮肉和突出的骨骼拍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尤其是膝盖上那一下，文思恬眼前一黑，疼得连个声响也发不出来。

他脑里一阵嗡鸣，只能趴在地板上，等这钻心的疼过去。

文思凛没下来抱他，也不会给他揉膝盖，甚至不愿意开口问他一句，他态度很坚决，他把他扔了下来，还能一动不动，一声不发地躺在床上。

他要来真的了，他不再无原则妥协了，以往眼泪是文思恬索取宠爱与宽恕的重要手段，现在失效了，无论这眼泪是多么的真诚，包含了多少手足无措的惶恐，他呆呆地在地板上趴了一会儿，稍微缓过来一点，又手脚并用地爬上来，趴在文思凛身旁。

“哥，我是说真的，我不妨碍你……”他嗓子发酸，小声在旁边念叨着，“等你结婚了，就不能再这样了，我们就没法睡一起了。”

“你上中学的时候，住了七年宿，加上大学三年宿舍，这就十年了，我们十年的时间都没怎么见面了。”

“还有接下来的两个月，我要去海边。”

“根本就没剩多少时间……等你结婚，不，等你谈恋爱了，我就得离开你了，我只有下这么多时间能跟你在一起了。”

“哥，你抱抱我……求你了……”

他小声哀求着，哭得直抽搐，隔着被子无力地摇晃文思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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