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1/2)
不过才分别三日, 青檀就已经变了样子,从前寡淡沉默的女子, 现在变成了温婉新妇。
想必郑平是可靠的,所以她会如此舒展和甜蜜。
他们还带来了那纸国书。
国书上盖着天子印,印上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郑天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枚传国玺和象征天下的九鼎。
郑平问她想什么时候叫他把国书递上去。
步长悠说不着急, 孝期才刚结束,先看看情况吧,倘若机会到了,她会派人告诉他们的。
孝期结束, 步长悠准备回到山上, 等着宫里来人。
在回去的当天清晨,她去城门口去吃馄饨。
说是吃馄饨, 其实是堵裴炎。
有些话想问他。
但又不想搞得煞有介事,把他的戒备心提起来,就只能用吃馄饨巧遇的法子。
十月初,天很凉了, 也亮得越来越晚,她走到城门时,天还未大亮,一切都灰蒙蒙的。
她喜欢这种将醒未醒的蒙昧时刻。
这种时刻,人的戒备还没来得及张开,是最低的。
卖馄饨的老伯已经开锅了, 老远闻到馄饨香。
摊上坐了一对父子,孩子吃得很快,一口一个,等步长悠的馄饨出锅,他已经把碗吃了一个底朝天。
那对父子走后,步长悠坐在那慢悠悠的吃自己的馄饨。
一碗馄饨都吃凉透了,还没见裴炎过来,有些纳闷,他寻常不都是这个点么?于是问老伯。
老伯说没看到他,要不就是休沐了,要不就不是早班。
次日早上又去,人还不在。
老伯一口惋惜,说她晚了一步,人昨天值大夜,刚交了班走了。
步长悠决定再试一次,要是还碰不到,那就只能约时间坐下来说了。
好在第三天没落空,人才一坐下,他就过来了。
不过吃馄饨的时候,两人都没说话。
吃完后,他付钱,连带着她那份。
步长悠谢他,他说应该的,礼尚往来。
这的确是个善于礼尚往来的人。
不过他好像没打算送她回去,步长悠只好主动开口。
他犹豫了一下,回城门交代,然后出来送她。
一路上还是没话说,就一直走着。
这人很奇怪的,有时候好相处,有时候不好。她有时候可以跟他随意说话,有时候就怎么都张不开口。
拐入洋槐街后,她还是开口了,不然就到家了。
还是以吃馄饨开头,她道:“其实我不是去吃馄饨的,我是去等你的。”
他像都了然于心似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步长悠一愣。
她去瞧他,他恍若未闻,只顾走路。
她问:“那你知道我找你是因为什么吗?”
他道:“公主请说。”
这人太冷淡,步长悠其实已经被他弄得不大想开口,因为性子冷的人,的确让人没什么交流欲望。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中尉他……为何被免职了?”
他却没说话。
步长悠问:“怎么,不能说,是秘密?”
他摇摇头,道:“早年间,小舅舅年轻气盛,做过不少荒唐事,后来被人弄到了牢里要问罪,外祖父来求父亲,父亲无法推脱,就托了关系,把他弄了出来。前些日子,因为这事被几个御史参了。”
步长悠觉得匪夷所思,不解道:“陈年旧事,怎么突然被翻出来了?”
他嗯了一声:“夫人是太子生母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都说是从君府传出去的。王上生气,斥责了父亲。有些人大约觉得机会来了,就参了父亲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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