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后果（1/2）

四十

“比自作聪明更可悲的是自作多情。www.dizhu.org怎么，想要的东西到手了，上官公子终于不装了？”

看完这出大戏的严夜靠在屏风上，斜睨着墙边二人，鲜红的小舌舔去了嘴边血渍，一幅心满意足的餍足样。

上官羿乌缓缓转身，对着他温然一笑。

“严道友何意，在下听不太明白。”

“呵，还装，”严夜百无聊赖地冲一旁瑟缩的荼碧招招手，“来，说说，你如何看出他是个伪君子的。”

荼碧不敢抬头，怯懦跪着，“原、原先百般勾搭不成，妾身也以为上官公子是难得的谦谦君子……直到香海楼听见詹台崇的话，妾身方才知晓上官公子来沧澜城是为了追查魔修物资的事……”

“那时妾身就心生怀疑——供给物资隐匿魔修，这种事除非财大势大根本做不到掩人耳目。别的不知，沧澜城妾身却是再清楚不过的，自詹台峪那个老东西卧床后，沧澜城便是外强中干，莫说勾结魔修，还能立足无垠海已是依靠詹台崇的百般经营和筹谋。”

“无垠海三洲二十七城，上官公子头个便挑中早已没落的沧澜城，不是消息有误便肯定另有图谋，不单单为了调查而来。想通这些妾身便知道，上官公子绝不如表现的温文无害。”

可见荼碧的感知灵敏，若不是有个女儿身，说不定早成无垠海又一个大枭雄了。香海楼里，当发觉揽她入怀的人并非表面无害，她当即就猜对方的目的多半是沧澜城本身。

前任城主名声不好、现任城主空有心计，沧澜城注定是大城中最好捏的那个软柿子。猜中这点，荼碧自然投其所好，一反花瓶形象摇身展露女间.谍本质，本想着□□加利诱怎么也能拿下这块硬骨头了，哪知道诱惑的对象压根连男人都不是……

香海楼一夜，在场的不止荼碧。她听到的，叶凝与严夜同样听得一字不漏，并且比她想得更清楚、更透彻。

否则也不会有今天这场沧澜城动乱。反正严夜只要报仇，报完仇后这沧澜城姓詹台还是姓上官，完全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将荼碧的关系网拱手让人，不过是还了此人出手的人情。默许这些的叶凝未尝不是同个想法。

可惜，他们看出了上官羿乌温文外表下的狼子野心，却没料中他对“初恋”的执着丝毫不输于前者，前脚刚办完事后脚就把人堵墙角，一幅不达目的誓不摆休的强上架势。---

严夜翘脚眯眼，懒洋洋道：

“眼下沧澜城已是阁下的囊中之物了吧。让我猜猜，这么座小城必定满足不了鸳鸯会少东家的胃口。你的手下既在与那些使者谈判，阁下何不赶快出去主持大局？全指望荼碧的那点暗线可成不了大事。”

“啪啪”。

掌声悠缓。静静听完的上官羿乌从容自若，半点不见伪装戳破的羞恼，含笑坦承。

“城主夫人与严道友所言无错，在下的确居心不良。前来沧澜城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调查魔修，而是意在收服此城，扩充势力。”

“但中央境魔患重发是真的，父亲派我来无垠海调查也是真的。这件事我没有骗你。”他眉眼倏柔，转头对叶凝低声道。

没有骗她，只是夸大了魔患的严重程度、一直语焉不详而已。

叶凝的神色没有松动，凤眸冷冷注视他。

“不止沧澜城，你想收服整座无垠海。为什么？”

上官羿乌怔了下，胸口震动，喉咙里止不住逸出低沉笑声。“你知道，你果然知道，”那双潋滟的桃花目片刻舍不得从她身上挪开，“为什么？许是我骨子里天生便流着追逐权力的血液罢！”

他柔情款款，如同倾吐甜言蜜语，“阿凝，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可知道，我此来无垠海，明为调查，实则是被父亲流放到这片蛮荒之地。只因我这个出自凡人的十五少东家，分量抵不过一次拍卖会失利。”

“像狗一样被逐出中央境时，我就知道，我想要权力，想要变强！无垠海势力错杂诸城割据，本就是无主之地，我为何不能取之？既到此地，便是上天注定我将成为这里的无冕之王。”

“——这些，阿凝你都明白，都清楚对不对？”

一开始的温雅公子已彻底撕开伪装，眼里的狂妄与灼热让人禁不住战栗。

这般气势下，叶凝没被压得动摇或退步，唯有的变化是微微掩下眸子，心下无声叹息。

……他说的拍卖会失利，是指的几年前的天极山拍卖会吧。

早该发现的，哪有那么凑巧的遇见。彼时的天极山拍卖会被风翎搅乱，当众抢走压台重宝延寿果，出面善后的就是上官羿乌。事后鸳鸯会找他顶罪也是理所当然。

怪只怪，他偏偏被流放到无垠海。叶凝二人又偏偏在这时候，主动撞进了人家精心布置好的陷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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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蛰伏这么久，上官羿乌的自制力自不用说。平复情绪只在眨眼之间，眸光收敛，转身又是那个风度翩翩的迷人贵公子。

深谙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上官羿乌只道他们可回清风园再考虑考虑——虽然无论考虑出什么结果，他都早就打定主意，不可能放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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