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鱼肚白（1/2）

陈存病房

“周律师？”

“纪处长，别来无恙。---”

一屋子的人都对吴思的到来感到十分惊讶。

这位周律师，对公诉一处的人来说，可以说是噩梦了，尤其对傅又霖和纪平来说。作为洛城刑事案件辩护律师中的佼佼者，吴思专门喜欢接些极具争议和挑战性的案件，因此十次有七八次会会对上纪平和傅又霖。

律政届本没有什么职业壁垒，因为说一家话，往往各种职业之间相处融洽，检察院和律师之间通常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但到了他们身上是个例外。这个周律师和纪检察长都是硬刺头，遇上原则问题都死咬不放，弄得法院夹在中间很难做人，延判个把月分分钟就被举报，法院的法官都对他俩一组的案子避之不及。但俩人的性格和在某些方面的坚持却很相似，私底下似乎关系也不错，所以连民事庭的法官都知道，他们俩关系很微妙。

对吴思的到来感到惊讶的原因，主要是因为陈存受伤的事情除了检察长之外，应该就没人知道。就算知道，吴思似乎也并没有理由因为一个搜查官受伤登门拜访。

但纪平固然年长，仍然及时反应过来，招呼吴思进屋，简单寒暄了几句，但显然吴思另有来意。

“纪处长，冒昧问一句，贵属是因为什么受伤的？”

纪平愣住了，但他立马反应过来，这位周律师定是知道什么，说不定连他们在调查旧案的事情也知道，是需要提防的对象。

“搜查官的职责所在，佩瑶也是因为工作需要受的伤，劳周律师记挂。”

“哦？那我倒是好奇，什么案子需要前往二郎巷39号呢？”

一屋子的人齐刷刷看向吴思，纪平终于坐不住，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们现在查的这件案子并不是最近的，而是一桩陈年旧案。”

“……”

“我还知道，你纪处长因为自作主张查这件案子，现在处于停职状态，我说的对吗纪处长，哦不是，现在应该叫你——纪先生。”吴思扯起嘴角，有些戏谑地盯着纪平。

“吴思，我现在没跟你开玩笑，你也看到我们有人已经受伤，除了傅又霖我们现在全都生死未卜，如果你知道这件案子什么东西，麻烦请你们告诉我。”纪平蹙眉，有些生气地看着吴思。

但他突然想起，几天前同样的位置，提到了一个组织，似乎与吴思有关系。

“吴思，你知道振矢帮吗？”

面前的男人突然仰头大笑，“哈哈哈，纪平啊纪平，你终于想起来了，浪费时间让我在这点题这么久。”

“怎么回事？”纪平这回真的急了，也不管礼貌，也不管情绪控制，劈头盖脸就开始审问。---

“没错，我以前是跟振矢帮有点关系，我也的确知道，你们再查二郎巷39号里天和集团的旧案，我还知道，你接下去该去找谁。”

吴思好整以暇地直起身，巡视了一屋子人的脸后，又看回纪平。

“老纪，你们找到的材料里，还记得当初接手这个案子的法官的名字吗？”

纪平绝不可能忘记这个人，但这位法官早就调职并且因故去世了，这条线索根本用不上啊，他刚要开口，吴思抢他一部说，

“我说的不是主审法官，我也知道主审已经死了，但你知道当时的助理审判员是谁吗？”

纪平看卷子的时候并没有特别留意所有经手人员的姓名，因为仅仅案子的剧情信息量就已经足够庞大，压根没有脑容量记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的姓名。

“我知道我知道，我看过。”角落里的吕右晔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激动地开口，作为公诉一处最早接触到这个案子的人，吕右晔算是记忆这些细枝末节最厉害的一个。

“那个审判员现在不是助理啦！”

“你怎么知道？”李青抱着胳膊，靠在墙上无意识地问他。

“因为咱们处好多案子都是他审的啊，就是那个，江潮法官。”

纪平陷入今天第二次凌乱。

“诶诶诶，先别急着震惊，先听我说完。”

“其实你们的调查方向一开始就是错的，你们想，这个废工厂如果真有问题，这么多年了，会没人去处理吗，怎么可能还留证据在那？”

“可是前段时间那里还发生的凶案，我们觉得这两件事说不定有关系啊！”

“有关系又如何，你们不是重案组也不是缉毒队，查的名义是什么？如果什么正当名义都没有就开始查，只会让你们的人陷入现在这样的境地？”

“你就没想过这件事情里，那些活着的人嘴里会说出什么不一样的话？”

“当年的助理审判员江潮法官，当年的陈中警官，还有你没发现的阮胤华记者，他们才是查这件案子的关键人物。”

“你究竟知道什么？”傅又霖手插在裤袋，对这位“不速之客”叨叨叨神神秘秘的样子很不满意。

吴思定定神，站起身来透过窗户往病房外张望着确认没人，才又走回位置，压低声音徐徐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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